何况那个人,何曾在乎过呢?只要她安稳地处置好后院,不往外说一丝一毫关于他的事,帮他维护着这个对外贤明,对内爱妻的名声,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不会在乎。
她从来都不是他在乎的人,她也不会再一次次下贱地往上贴,只要他一日还要这名声,就得供着她一日,哪日到头了,她便自我了结了,也不必给任何人留下麻烦。
祁俊轩本欲追上去,却被拦下,带着心腹的侍卫首领反身回了外书房,“何事?”
“王爷,西城那处院子出事了,里面的人不知道逃出来没有,属下安排人在打探消息。”
城西院子?祁俊轩微微眯了眼,问道:“谁动的手?”
“查不到,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今晨那处院子就易主了,户主叫杨某,一看便知是糊弄人的。”
“查不到就再去查,尽快确定那些人是否还活着,活着就带回来,不可任由他们在城中乱来。顺便,找几个轻功上佳的人给我盯紧了李原。”
他原本并未把李原此人当回事,只当是千允搞出来的帮手,偏偏寒柯那边活下来的杀手说最后千钧一发救下言致和太子的就是此人,虽未见到他本身有何本事,身边却实实在在跟着几个高手,连寒柯手下的能人都无法奈何。
李原······这样的人为何也会偏帮言家人?
侍卫首领出去后,祁俊轩恼怒地一拳捶到桌案上,最近诸事不顺,不,自打言家回京,他就再没顺过。
秋猎刺杀因言致兄妹而夭折,千辛万苦才请到的苏乌人也不知所踪,言家人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这是他祁氏的内事,言家人怎么如此多事。
果然当初该听寒柯的话,不该放任言天就这么班师回朝的,这天下也不仅只有他言家人会打仗,再说北狄已平,短期内也起不了战事,就算没了言天,等他登上至尊之位,何愁找不到善战之人,一时妇人之仁,却留下了这么大一个劲敌,连一丝拉拢的希望都没有。
过了几日,言晔特意来告诉妹妹那几个苏乌人已经由李原派人送着回百柒山了,虽有些不乐意,可苏乌人到底不蠢,且不知李原与那领头之人说了些什么,他们走得很痛快,还摆了祁俊轩一道,听说西王府内的姬妾一夜之间病倒了一大片,病因不明。
轻音近日常常整天整天的泡在那园子里,备嫁什么的已被她忘到了天边,前几日还给言致送了两**药丸来,让她每日当成糖丸吃了,补气益血,并不会伤身,她不假思索地就收入怀中,时不时想起了就往嘴里扔一颗。
味道难得有些清甜,轻音的开的药和药丸是越来越苦了,难得有这么口味清甜的时候了。
许是当真得了那一园子的药,高兴的厉害。
言致练剑回屋,文摇伺候她洗浴过后又拿了张大布巾给她擦着头发,一边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如今京都沸沸扬扬的流言,士林众人大多怀疑着祁俊轩是秋猎刺杀的幕后主使,只民间不显,祁俊轩的贤名还在,说着文摇气愤得厉害了,手下就失了轻重,言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文摇说得是外间传言,言致所知自然更深,就这次刺杀的结果而言,他们是受益方,不仅彻底掌控了禁军,将皇城纳入眼皮子底下看着,还经由益国公等人,牵连了六七个暗自投靠了祁俊轩,欲创从龙之功更上一层楼的勋贵朝臣,且太子自己引走刺客救下了那些勋贵子弟的行为也为他收揽了不少忠君之士的甘心效忠。
最后一点,也是言致亲自经手的,那个潜逃的杨七郎被言致在一处别院抓到,她带了十数个京都纨绔子弟一道,最后查到那个别院是祁俊轩门下一清客的产业,院中虽只有杨七郎一人,却也让人就此断定祁俊轩与行刺一事脱不了干系。
想来这个消息应该已经传到了不少人耳朵里,所以祁俊轩是幕后主使的说法才会甚嚣尘上。
挺好。
头发半干,再擦也没多大用,文摇仔细地将她的一头青丝梳开摊放,又净手泡茶。
接过茶盏,言致抬头望向门口,果然有个满脸通红的丫头推门进来,发髻上的珠花因为跑动而歪了,似乎再晃几下就会掉下来。
文舒扶着门狠狠喘了几口气,才进门道:“郡主,梅三元回来了,押着巽州知州,刚刚入城,公子代替陛下亲自在东城门迎接,又宣读了陛下的旨意,百姓这才知晓他竟然是领了密旨暗中进巽州查探的,听说那个巽州知州十分丧尽天良,梅三元身上还带着巽州知州这些年为非作歹的证据,后面还有数十辆马车押着他这些年私自开采锻造的银块,真的好多,我回来时看到不少官宦小娘子的车马呢,郡主要不要去看看?”
“看什么?是非公允自有定论,迟早会知晓的。那些小娘子估摸着是冲着超凡脱俗的公子和文采fēng_liú英俊潇洒又立下大功的状元郎去的,我又不是没见过,去看什么?”
“真不去呀?”文舒有些失望,面上带出了几分。
“不去,文摇,去取纸笔,今日天朗气清,本郡主要作画。”
“是。”
梅之白回了,意味着巽州一案告破,巽州百姓不再生活于水生火热中,也拔了云家的钱财来源,想来凭此,又能再次重挫云家。再则借此一案,能一举奠定民心,并为梅之白的仕途奠基。
梅之白他们,才是这个天下的未来。
言致很高兴,就连看着窗外的梧桐树叶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