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自勋的房子离极为阴冷,两人从华道夫酒店走动这里冻的够呛,只待虞自勋抖着手点亮壁炉之后,两人身上才感觉到了一些暖意。
“其实棉籽油的价格也不低,它之所以会被扔弃,还是市场需求不足。如果一旦棉籽油可以制作成食用油,需求大涨之下,它的价格就会从现在的四美分涨到六美分甚至更高,这对我们就就极为有利了。按照成本核算,豆油的到岸含税价格可以压低到六点七五美分,一旦棉籽油超过七美分,那么我们就可以大规模的进口豆油制造起酥油。”棉籽油其实就是个幌子,杨锐把它抬出来无非是显示氢化油技术多么重要而已。
“可要棉籽油涨到七美分,那就会有更多的棉籽油投入到食用油市场,到时候留给豆油的市场就少了。再有,一旦公开专利,那么我们的市场怎么维护?”专利的作用,虞自勋从味精身上看到了专利价值,见杨锐这样轻易就放弃,很不是滋味。
“在美国,我们的专利无法得到保护,氢化油技术并不难办,无非是质量和成本高低而已,我们虽然失去了专利,但是有豆油的成本优势,并且还控制了整个行业的标准,怎么看都比被美国法院判罚专利无效好的多。再则,按照市场规律,第一个进入市场者,他只要不犯大错,最少能占有整个市场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市场,我们能有百分之五十,就要知足了,像味精那样独占市场,以我们中国人的身份完全做不到,所以一定要拉着一帮美国人一起挣钱,其实到最后起酥油市场已经不重要了,我们别忘记了我们是卖大豆的。”杨锐这段时间除了和哈里曼谈了安通梅铁路的意向之后,其他的事情都专注于起酥油和生丝身上,七想八想才有了这样的思路。
虞自勋的市场营销课程没有学全,他还是质疑道:“即使是能有百分之五十的市场,那也是被七美分之下的棉籽油占了一大块,这样减去棉籽油的销量,剩下的市场也并不太多了。”
杨锐却是笑了,花一个月想出来的方案秒就妙哉这里,笑道,“我问你,美国人用的黄油都是自己产的吗?”
“不是,有很多是荷兰、英国过来的。”这几天都堆在数据里,虞自勋对各种情况都很了解。
“如果起酥油做出来,是不是能返销欧洲,能不能销到南美等地,占领原来黄油的市场?”杨锐再道。
“哦……是可以啊。”虞自勋思索道,“可为什么不能直接从中国出口呢?”
“中国出口?”杨锐大笑,“洋人会让中国的起酥油入关吗?只有贴上‘made-in-usa’的标签,他们才有入关销售的资格。”
老是在国外跑,虞自勋倒也明白各国对中国商品的态度,茶、丝以及一些土产、原料还好,一旦是会和洋人竞争的商品,那么要么禁止入境,要么征收极为高昂的关税。“可是,这样也只是能进入南美市场,要去欧洲卖的话,从美国转口等于绕路,加上美国入关出关的关税,成本也不小了。”
“重复征收关税是无法避免的,不过美国本身的棉籽油出口的情况下,关税非常低,这也是政府鼓励植物油出口的;至于绕路,完全没有的事情,美国销售的起酥油在美国生产,南美销售的和欧洲销售的起酥油在菲律宾生产,那里是美国的殖民地,又有华侨,路途也刚好适中,最大的生产厂就放在那里,或者,我们再看看,要是能够只做单证上的转口贸易,那就工厂就可以放在东北了,这无非是要出一些小钱而已。”说到这,杨锐又想起一件事情来了,“那家宝洁公司买下来了吗?”
“不肯卖,我们也买不起。”虞自勋不明白杨锐为什么要买这家工厂,他发电报过去,对于直接拒绝了。并且好好的对这个不识时务的陌生人展示了一下公司的实力。
“为什么吗?”不肯卖杨锐理解,家族企业都是这样,买不起就不知道了,现在不是蜡烛卖不动吗。
“前两年人家一年挣一百万纯利,营业额也在五百万上下,虽然现在是蜡烛不好卖,但是他也还有象牙肥皂啊,所以即使他会卖那要价也在一千万美元以上,买来不划算。”宝洁的事情虞自勋不明白杨锐是怎么向的,他其实绝不没必要。“其实我们只要买榨油厂就行了,南部那几个州棉籽真的没人要。”
“嗯。不卖,那就只有把它打下去了。”杨锐本想把宝洁买过来玩一把,谁知道还这么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