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很快就开始动作,u-39迅速而又准确的转入新方向。可随着潜艇的转向,胡琴斋的脸却变得涨红,他忽然发现自己弄错了度数。他需要做的分度器最低度数不是两百七十八度,而实际才有九十八度。尴尬的胡琴斋傻楞之后,立刻跳起来跑到指挥台。对正站在指挥台前的欧阳格中尉低声说道:“我能校正一下潜艇的方向吗?”
“可以。”欧阳格中尉看了他一眼,很平静的答道。
看见舰长和政委正谈的高兴,胡琴斋低声的命令舵手。“船向右转!”
舵手立即把舵向右摆,并带着海员所具有的那种彪悍向通话管里报告:“是。船向右转!”
欧阳格早就知道他算错了方向,原本装的很平静的神色忽然惊讶起来,大声的问道:“领航员,你这个矫正方向矫正了多少度?”
欧阳格问完就大笑起来,只让胡琴斋无地自容,而一边谈话的舰长和政委也察觉了这边的不对,在明白什么回事之后,也是大声的笑。只是舰长这次倒没有严厉责怪。而是善意的道:“下次不要犯这样的错误。方向错了一百八十度,可要出大乱的。”
“是长官!”红着脸的胡琴斋只能立正,心中发誓再也不犯这样的错误之后,但在几天后的一个早上又是出了问题。
早上他正睡的死人一般的时候,水兵长小声的叫着他,“少尉同志,太阳出来了……”
“什么太阳?”半迷糊状态的胡琴斋还不明白什么意思。
“太阳出来了,”水兵长急忙解释道:“因此,舰长命令你确定方位!”
‘确定方位’这四个字,立刻把胡琴斋的睡意驱赶的一干二净。他急忙跑到舰桥,但匆忙间却把六分仪给忘记了。他正想自己要倒霉的时候,到了舱口才知道是多余的。舰桥上舰长、政委早已经在观测太阳的方位了。
“领航员,今天的太阳很适合你的工作。”舰长不动声色的说道:“只是那里是什么?”他指着远处的海平线。
看着淡蓝灰色的远处,胡琴斋的心中狂跳,他似乎看到了陆地。可根据之前的计算,最近的陆地距离潜艇应该是几百海里以外,当然那也有可能是暗礁或者小岛。海洋如此深邃,不能能所有的地方都被人熟悉,可虽然如此,但潜艇前方出来的却是越来越宽广的黑色。也许是在航行线的时候出了大错。胡琴斋害怕的想。
“中尉同志,那边是陆地吗”没有望远镜的胡琴斋只好问向欧阳格。
“是……是的!我确定是陆地。”举着望远镜的欧阳格犹豫了一下。很识肯定的道。
“长官,我请求把潜艇的方向转一百八十度。”寒风中。胡琴斋额头冒出细密的汗。他
知道自己的计算出了大问题。
“还是保持原来方向和速度吧。”舰长依然是不动声色。“弄清楚是划航行线图有错误的时候,再叫我,再报告。”
舰长如此的平静只让胡琴斋吃惊,但是如果不改变航线,那么是要让潜艇往暗礁上撞吗?并且,这里已经出了北海,要是被英国海军发现中华海军在驾驶德国潜艇,那么之前的反复申明的保密可就要……胡琴斋逃也似的离开了舰桥,迅速的在航海桌上细致检查之前的计算,可他算了又算,甚至考虑到了仪器和舵手可能产生的一切问题,重新画了新的航行线图,结果,不管航行方向有什么的偏差,海岸线是不可能离u-39这么近。正当胡琴斋找不到错误欲哭无泪时,水兵通知他舰长要他上舰桥。
“少尉同志,你发现哪里算错了吗?”舰长忽然微笑的问。
看到他笑,胡琴斋一时间有些茫然,他语无伦次的道:“报告长官,我没有……”
“先不要说你那里算错了,你刚才看到的陆地在哪里?”舰长再问。
胡琴斋刹那间就呆住了,当他再看海平线的时候,只发现那边什么也没有。他忽然想起欧阳格中尉的话,急道:“可是,可是刚才中尉……”
“你的航行线图计算有错误吗?”舰长打断了他。
“暂时没有找到任何错误,长官。”胡琴斋挺直了胸膛道,他现在知道这只是个恶作剧,脸顿时又涨红了。
“很好!少尉,稍息。”舰长点了一支烟。“你不要激动,这只是一个针对你的测试。你很聪明。但是也很马虎,可当你不断犯错的时候,又会不断的怀疑否定自己。这就很矛盾。你是领航员,全舰方向完全靠你来掌握。即便是平时出错,我们所有人都有可能回不了家,如果是战时,那问题将会更大,我们很有可能会因为方向的错误而自投罗网。
今日的事是要你记得,在你自满的时候,务必要警惕,因为很多错误就是因为你过于自信;而当你怀疑自己的时候。务必要镇定,并且基于实际去反思,而不要人云亦云,人都有恍惚的时候,尤其是在战争中,要深信你可以把事情做对!”
舰长的话让原本有些激动的胡琴斋完全沉浸下来,在心理测试引入整个吏部的时候,军队对军官的挑选也使用它作为辅助。智商、技能在很多时候并不是最关键的,战争中最重要的是心性,可不管是什么性格。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缺点,或者说,优点其实就是缺点。谨慎的反面是保守。自信的反面是鲁莽……等等等等。如何教会军官把握住自己性格的优缺点,是军官培训中的一个重要内容。
远洋航行一个月零十五天之后,再回基尔港的路上,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