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阁下,支那军没有什么动静。”联队长冈野大佐对师团长的动作并不见笑,当初旅团长就死在他身边,脑袋炸出的脑浆溅了他一脸。现在前线所有士兵都不敢把头探过堑壕上沿,真正能侦察敌情的只有飞在半空中的炮兵观测气球,至于前些日子安东派出去侦察的那几架飞机,过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阁下,驻守对面的部队看旗号是支那第33师。这支部队的前身是北洋陆军第3镇。师长是曹锟,炮兵团长是我们的老熟人吴佩孚。日露战时,他曾经被袁世凯大人委派到东北支援我军侦探露军情报。”参谋长吉桥德三郎道。
“那有没有派人去和他联络过?”冈市之助一听居然是北洋第3镇。立马追问道。他知道支那人是很讲情面和义气的,只要能和北洋军结成兄弟,那即便他们不投靠,对自己的行动也会不做或少做阻碍的,如此才能显得他们不是无情无义之人,说到底,还是支那人心中只有情义私利,没有国家。
“曾经有过。”联队长冈野道。“在旅团长不幸之后,我军曾给曹锟送过信,也以吴佩孚之前的上司守田利远大佐给吴佩孚去过信,但前者没回,吴佩孚却回了。他说施行狙击战他也不赞成,但他不是狙击手指挥官,无法命令他们停止这种不光彩的作战行为,他最后站在朋友的立场,建议我们所有军官去除领章并佩戴普通士兵的军帽,这样就可以免除支那狙击手重点打击。”
“哦。”师团长冈市之助中将听闻之后只是低叹,军中其实早有这样的认知,但是任何一个军官都视荣誉为生命,并且很多军官担心一旦去除军官的标识,那将无法有效指挥部队,所以这事情讨论之后便作罢。
“应该和吴君加强联系!”冈市之助中将低叹之后再次吩咐道。“在支那,读过书的人都非常在意自己的清名,为了维护名誉并不被朋友指责,他们为了情义往往会在不经意间出卖国家。以前每次作战我们都很好的利用了这一点,但现在复兴会杨氏当政,却正在极力改变这种局面,如今能被我们利用的人已经不多了,北洋估计是最后一批。”
“哈伊!”师团长着重强调此点,参谋长和联队长都大声领命。联队长冈野大佐道:“我们已经给他们送了一份过岁的礼物,下午他们回礼的时候有口信带回,劝我们往后几日最好不要出营,免得将来朋友无法相见。”
“纳尼?”师团长冈市之助中将大惊,“支那军是要进攻了吗?”
“有可能是。”冈野大佐道。“不然回信就不会这样说了。加上这几日对支那阵地的观察,支那阵地后方的布置似乎也做了些调动,结合这个口信,估计他们明后几日就要进攻。”
“那进攻的规模有多大?是对面一个师进攻,还是整个支那军进攻?”师团长盯着冈野大佐问道,他忽然感觉事态有些严重了。
“报告师团长阁下,我们再次去信之后吴佩孚没有回应,而且这几天天气不好,观察气球无法看到整个支那阵地。”冈野大佐道。“现在参谋人员还在观察……”
“还观察什么,这个情况要马上汇报!”师团长冈市之助大叫起来。联队长不清楚己方的情况,可他是清楚的。虽然不知道面对支那军的具体数量,但己方在安东这边只有七个师团十一万余人。因为运输限制,第3军一直没有满编,后续的第5军也只是到了朝鲜平壤,要全部赶过来,还需要十天左右,可以说,现在是满洲军最薄弱的时候。
“对不起,阁下。”被师团长一叫,冈野大佐顿时吓了一跳,他只是将对面传过来的回信当作是小小的忠告,不想居然牵涉这么大。
“今天晚上第6旅团退出第一线堑壕,转移到第二道堑壕,晚上要最少有一个大队值班,防止支那军夜间白刃偷袭。如果支那军突破阵地,那旅团务必要死守到最后一人。”冈市之助严肃命令道,之后就把头上的士兵帽子扔掉,急匆匆返回安东。
两个小时后,支那军近日要进攻的消息传到满洲军司令部,参谋长上原勇马上作召集诸人开会以商议此事。
“诸君,支那军吴佩孚君告诫我们这几天不要出营,以防将来朋友无法相见。冈市君认为这是支那军要大举进攻的先兆,建议我军适当收缩防线,以避开支那军第一波攻势。”上原勇作大将说道。
“吴佩孚君?他是什么人?”第1军军长黑木为桢说道。
“他是支那第33师炮兵团团长,日露战争时,他在袁世凯大人的派遣下帮助我们刺探露国军情报。”一说吴佩孚的军衔,诸人紧绷着的脸都松了一松,联队长的级别太低了。上原勇作大将见此再道:“按照第二部的情报,吴佩孚此人很有操守,是个谦谦君子。日露战时他虽有杀我方人员的嫌疑,但推断下来应该是情非得已。支那的君子素来是重义气的,守田利远大佐之前对吴君极为看重,吴君再恼恨日本军,对守田大佐也还是会讲义气的,不然这就有悖君子之风;而且此人是炮兵团长,支那军的进攻命令他一定是能接触到的。”
“我相信吴佩孚说的是真的,支那人我接触过,他们对朋友是极为看重的,对朋友的忠告也大多是真的。”明石元二郎说道。“因为运输的限制,现在我军很多都还在朝鲜和本土,支那军此时发动进攻是最好的,我军对此要早做准备。今天又是元旦,要我是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