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她面前,眼圈发红。/p

“好,好。”古微微只能妥协,收下她的好意,趴在她略显单薄的背上,被她一路背回去,水沉在一旁小心护着。/p

苏安在营帐里议事,古微微回到自己营帐里,水沉和苏合忙张罗热水给她沐浴。/p

坐在温热的水中,古微微仰面向后,由水沉另打了水给她洗头发。/p

“这么多太天没洗澡,真觉得自己要臭了……”古微微自己笑道。/p

水沉替她搓洗着头发,笑道:“姑娘这般爱洁净的人,真是忍耐了许久了。”/p

“是啊,幸亏一直忙,否则我得一直自我嫌弃……”古微微说着,眼皮子就开始打架。/p

水沉道:“前两日见姑娘忙成那样,真是担心。这五天五夜,就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姑娘就靠精神撑着呢,奴婢真担心姑娘,什么时候就倒下了……”/p

在古微微身前替她倒水的苏合,突然把食指放在唇上,冲水沉摇摇头。/p

水沉抬眼一看,原来古微微靠着浴桶睡着了。/p

她不由心酸,泪水险些落下,连忙伸手扶住她,害怕她跌入浴桶中溺水。/p

姑娘这实在是,累到极限了。/p

“将军要是真疼姑娘,便早点让她回来歇着。现在人累成这样……”苏合恨恨道。/p

“慎言。”水沉沉声道,“这话别说让将军听见了,就是姑娘听见了也不高兴。人命关天,这是姑娘自己的决定。若是那孙乙受伤,你着急不着急……”/p

苏合还要反驳,见水沉变了脸色,冲她连连摇头,转头见是苏安进来了。/p

“将军。”两人手都扶着古微微,屈膝行礼。两人都有些变了脸色,不知道刚才的话被苏安听进去了多少。/p

“我来,你们俩退下吧。”苏安上前,伸手扶住古微微淡淡道。/p

水沉把棉巾放到他手边的位置,才拉着还想说什么的苏合退下去。/p

苏安伸手把古微微的头发擦干,又把她整个人抱出来,用厚厚的棉巾裹了,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擦干身体,盖好被子,又让她头靠着床边,把火盆挪过来替她暖发。/p

看着她瘦到眼窝洼陷,颧骨明显,面色苍白的样子,苏安不由心疼,喃喃道:“微微,苦了你了。”/p

古微微的头发还没完全烘干,被苏安握在手里,她突然像受了惊吓,猛得坐了起来。苏安也没想到她会如此突然起来,来不及放开手,就听见古微微“哎呦”一声,忙松开手,起身扶住她:“微微,怎么了?”/p

头皮上的疼痛让古微微醒过来,看看营帐,再看看苏安,她猛地又躺回床上,看着床顶道:“我还以为还在伤兵营那里。表哥,我困……”/p

“那便再睡一会儿。”苏安话音刚落,便见她眼睛阖上,眨动都没眨动几下,便发出均匀的呼吸声。/p

苏安把头发替她烘干后,把她挪回到枕头上好好躺下,拉好被子,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p

古微微这一觉,睡了整整一天。/p

她醒来的时候,中间被叫出去两三次的苏安还在床边坐着。/p

“表哥,什么时辰了?”古微微打了个哈欠问道,“你怎么还在?”/p

苏安道:“该用晚膳了。我让他们准备了你喜欢的饭菜,起来用些再睡。”/p

古微微吐吐舌头:“肚子确实也在唱空城计了。我又不是猪,哪里能吃了睡,睡了吃?我睡觉的时候,伤兵营那边没事吧?不行,那边还有几个重病号,我赶紧吃几口快去看看。”/p

“我刚从那边回来,没有什么危急的情况亟需处理。”苏安道,“好好吃饭,把心放到肚子里。吃完饭你不放心我们再一起去看一下。”/p

古微微点点头,笑道:“表哥不忙确实该常去。那些士兵都把你当偶像,就是崇拜对象。你去真能给他们极大鼓舞。

”/p

“快吃饭,哪来那么多话。”苏安自己吃得少,一直带着宠溺的笑容给她夹菜——好容易养起来的这点肉,不知道何时再能养回来。/p

匈奴突袭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p

更加紧张的备战气氛,弥漫在军营中。/p

古微微通过这次急救,也发现了不少问题,和军医们商讨、改进,同时加紧对护理诸女的培训。/p

众女通过这次事情,明白古微微是真的用她们在做事,而且救死扶伤,是一件极容易有荣誉感的事情,因此她们更加用心学习。/p

而从前对古微微任用这些营妓有意见,只是碍于苏安的军令敢怒不敢言的将士,此次是彻底改观。毕竟比从前好了不止一半的救治效率,本来无望的同袍,在古微微的手术刀和众女的精心护理下得以保住性命,这功劳也是人人可见的。/p

古微微在军中的声望,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p

只有她身边的人,现在开始隐隐发现这件事情给她留下的后遗症,担心不已,尤其以枕边人苏安为甚。/p

苏安发现,古微微白天一切如常,出入伤兵营,上课培训;而到了晚上,她经常半夜睡不着,好容易睡着之后也极容易惊醒,非但没有养起来什么肉,反而愈发消瘦,精神不振。/p

古微微也知道,自己最近情绪出了问题。起初她只以为是那五天五夜的紧张缓解不过来,可是过了半个多月后,还是如此,她不由想起了抑郁症。/p

她睡不着,睡着了也是浅眠多梦,总是梦见那些没有来得及抢救的伤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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