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烦,从来没有过这么烦。
傅执说的很对,小幸要是真的死了,那她跟何悦便是间接性的凶手。
“禁足?”何悦走过去坐在女儿身边:“他怎么说?”
“他说我们没他的赦令就不能出老宅大门,不仅是我,还有您也一样,他说小幸可能已经死了,让我们祈祷她还活着,要是她死了,我们俩就老死在这里。”
傅柔把傅执的话说出来,觉得这话就像是刀子一眼插在心尖。
何悦惊的张了张嘴,好久才冷笑一声:“这小子,长大了翅膀硬了,连他亲妈也敢对付了。”
“发生这么多事都是因为您!”傅柔激动的说了一句,怨恨的眼神望着何悦。
何悦吃惊的望着女儿:“小柔,你……”
“如果不是您当年做错事,又怎么会被人要挟?傅执还说,他恨死您杀了他的孩子,他能如此对您已经是看在您是他的母亲,我也恨您,我也是因为您才会做错事被他禁足,我那么讨厌凌越……”
她快要哭出来,却是恨的不愿意掉一滴眼泪。
“你竟然说这种话?你们俩可是我亲生?”
傅柔不愿意再说话:“你出去吧,别让爸爸发现异常。”
无论如何,兄妹俩都想保住傅家的颜面。
但是她也不想多跟何悦说话了。
何悦出门后死的心都有。
当回到房间里,傅建国还在睡,她坐在床沿却是久久的无法躺下。
如果傅建国知道了这件事,那么她恐怕只有拿着行李滚出傅家。
第二天一早傅建国就去了办公大楼:“家门口怎么有陌生人?还说是你的人。”
“确实是我的人。”傅执在看合同,淡淡的一声。
秘书进来送了茶就退了出去,他把文件推开,然后靠在椅子里看着已经坐在沙发里的父亲:“不过他们也只是保护老宅的人,您不用多想。”
他淡淡的说着,并不想说出实情。
“保护?呵,如果是保护的话,人恐怕还少了点。”傅建国隐约感觉到些什么。
傅执不再说话,只是走到父亲跟前与他一起坐着。
傅建国看儿子最近消瘦不少:“小幸还是没消息?”
他垂了眸:“嗯!”
“别光顾着着急,越是这时候越是要冷静,越是要照顾好自己。”
傅建国很少说关心的话,但是这次,竟然忍不住开口。
“我知道!”傅执低声道,眼神里却一点光彩也没有。
“孩子们怎么样?如果不行就带到老宅让你妈照顾。”傅建国又说道,跟儿子坐在沙发里抽烟。
“不用,张姐跟王姐照顾的很好,我回去也能守着他们身边。”这样,小幸应该会安心一些。
他不想提到小幸,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胸腔内好像有口血就要吐出来,却又吐不出。
“那也好,反正我看你妈最近也魂不守舍的,小执,你到底瞒着我多少事?”
傅建国眯起眼,看着儿子那疲倦的面容心里的疑惑却是越来越多。
傅执微微抬眸,眼神犀利的望着自己的父亲:“我无论瞒着您多少事情您都无需紧张,因为让傅家蒙羞的事情我坚决不会做。”
那话像是若有所指,但是却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然而傅建国也点了头,只要对傅家没影响,傅执要做什么他都不会管。
“那你好好照顾自己,我就不打扰你了。”
傅建国起身离开,傅执也站了起来,目送父亲离开的背影他其实有一刻有那样的冲动,把所有的问题都说出来。
但是作为傅家的一份子,他又如何能那么撕破脸后不负责任的跟傅家划清界限。
毕竟他也是子承父业。
毕竟,小幸也是他们给他的。
毕竟,身上的血是他们所赠。
只愿这一生都不要辜负小幸。
只愿这一生到最后回顾起来,没有半点凉薄。
究竟在哪里?
那唯一的阳光。
她一消失,他的整片天空都昏暗了。
他想,再过一阵子,若是她还不回来,恐怕就连家里的两个小家伙都要哭闹了。
而他不知道,她的那片天,也是黑的。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天亮。
她也会害怕,浑身被绑着,身上不知道被勒出多少红痕。
但是她说出话,也做不了什么事。
只是那么被动的侧躺在一张冷冰冰的床上。
偶尔睁开眼,屋子里也是一片漆黑。
她还穿着被绑的那天的衣服,她再也没洗过澡。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到了吃饭时间会有人来给她饭吃,那时候,屋里会有光,却是刺的她的眼睛生疼。
她不敢不吃饭,她每次都好好地吃饭。
不是怕被打,只是想,多活一天就还多一天的机会。
她想他,想孩子,想的发疯。
但是午夜梦回,除了掉眼泪,再也做不了别的。
她也想,他肯定担心坏了吧。
是不是又在满城的找她?尽管他不可能找到。
孩子们是不是也会在睡着的时候低喃妈妈?
想到这些,她又忍不住落了泪,但是,也紧紧只是落泪。
房间里没有一点生气,全是黑色。
窗帘挡住了所有光芒。
看不清她的脸,她也看不到别的脸。
萧游呢?
她忍不住想,他会在哪里?
是不是还活着?
她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是不是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