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在电梯内按下升降按钮时,起伏不定的心绪也已经被理智的大手镇压在波澜之下。
她最终还是没能带走那个青年男子手上的红色手环,因为她没有刀具,而那把消声手/枪的弹匣居然被打空了,那青年的身上也没有备用的弹匣。林夕想了想,还是将那柄手/枪带在了身边,虽然无法使用,但是拿来作为震慑的物品还是很不错的。
温泉旅馆足有十层楼高,还有两层地/下室,林夕打算从最下面的那一层找起,毕竟储物肯定不是明面上的,高楼层用来给旅客居住的地方不必抱太大的希望。接下来也不知道还要面对什么样的危/机和敌人,林夕只能端正自己的心态,让眼神一点点沉静下来。
只是,胸膛里仿佛烧了一把火,怎样都无法让那股热意消退下来。
……无法,完全冷静。
“叮——”电梯门开了,林夕看着外头黯淡昏黄的灯光,毫不犹豫地跨出了电梯门。
地/下室的温度较常温更低,或许是因为在地/下的缘故,温度几乎可以拿来当做保鲜食物的地窖。林夕呼出一口淡淡的白色雾气,觉得充溢寒气的肺腑让大脑冷却了一点,才继续朝前面走去。借着昏暗的灯光,她能看到空荡荡的走廊和一扇扇双开的仓库门。
翻找过好几件仓库,发现里面堆积的都是杂物,废弃的桌椅或者是摆放在木架上的红酒,并没有看到派得上用场的武/器。
林夕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大概是因为情绪还尚未完全平复的缘故,她竟一时间失了警惕心,直接推开了门。
“嚓——”
前方,左右,一柄火/枪直接抵在了她的太阳穴上,一柄美工刀从旁侧伸出搁在了她的脖颈上,而她前方还有一名穿着黑色风衣,身材火辣性感的御姐,拿着一柄烧烤时用的割肉小刀点在她的脑门上。三个角度,几乎完全封死了林夕的抵抗和退路,只能乖乖束手就擒了。
林夕缓缓举起双手,眼神直视前方表明自己的无害,也避免刺激到旁边的两人。站在她右手边拿着火/枪的人走上前来,一把扯掉了林夕包裹在手腕上的布料,露出了那只深蓝色的手环。而右边手持美工刀的人则从林夕的腰间抽出那柄消音手/枪,从她口袋里掏出那个红色的手环。
右边的人开口说话,是一个中年大叔低沉浑厚的声音:“蓝环,携带一个红色的手环。”
御姐皱了皱眉,小刀却还是点在林夕的眉间:“她看起来不像是有战斗力的。”
左边的人一开口,是一道清冽冷淡的少年音,一字一句都透着极端理智的沉稳:“消音手/枪,弹匣已经打空了。”
御姐还想说些什么,那大叔却已经爽朗地笑开了,说道:“不管她有没有战斗力,被我们这样比划着还没有哭出来,看得出来心理素质是很不错的。小女娃,你叫什么名字?我们都是猎物组的。你的手/枪是从那里来的?”说完,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上的蓝色手环。
说是这么说,但是那比划在她要害处的武/器却没有移动半分,林夕只好面无表情地说道:“林……金灯藤子,学生,手/枪是……刚刚在外面捡的。因为没有子弹,所以想带着,看看能不能恫吓敌人。”
“原来如此,因为猎物组都拿不到这种高杀伤性的武/器,所以我们刚刚才怀疑你是猎人组的。”大叔性格似乎比较温和,还温声解释了一下他们制住她的原因,“藤子杀过人了吗?这个红色的手环是哪里来的呢?”
“我有个好友,是猎人组的。”林夕顾左右而言他,只回答了后一个问题,“我被猎人组追杀,好友射杀了敌人,将手环给了我,她自己离开了。”
这么姐妹情深的故事显然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意外,之后御姐和大叔轮/流盘/问了几句,倒是那持刀的少年一直沉默不语,唯独握刀的手稳如磐石。确定林夕完全无害了,他们才松开了对林夕的桎梏,御姐更是冷艳地勾了勾唇角:“这小姑娘倒是有点意思,可以算入战力的一员。”
脑袋能动了,林夕环视整个仓库,才发现这里居然零零散散地挤了十几个人,其中大半都身上带伤,眼神惶恐,透着绝望。而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人,一个有点名不副实的叫“花鸟院纯子”的御姐,一个同样很违和的叫做“松上聆泉”的胡子拉碴的大叔,以及最后是一个叫做“叶室青”的少年。“叶室”这个姓氏是幕末年代之后仅存下来的十三名家之一,看着其他人忌讳莫深的模样,也足以见其不凡。
至于这么一个出身显贵的少年为什么会和他们这些平民一样沦落到这种境地,其中的内/幕可就真的是细思恐极了。
日本的阶/级文化对民众造成的影响是根深蒂固的,加上叶室青似乎很有实力,所以哪怕他只是一个少年,御姐纯子和聆泉大叔都隐隐有以他为主的趋向。现在躲在这个地/下室仓库里的人都是猎物组的幸存者,外面还有多少猎人与猎物,他们并不清楚。和林夕不一样,他们一开始是一大班人马一起行动的,但是中途和猎人组的大部/队干上,彼此死伤惨重,猎物组因为武/器装备不足而落逃。
只是猎物组也并不是完全被压着打的状态,现在这栋房子算是被猎物组控制了,猎人组那边并不清楚他们的藏身之处,所以只能在屋子外头徘徊而不敢入内,彼此僵持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林夕出现在这里还说自己是猎物组的时候,说实话大家都挺震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