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皇后看了皱眉头,就是大公主这个啥都不懂的,看到这西配殿的情况,不禁都要黑了脸。
墙面是新粉刷过的,那新漆的味道还很浓。家什也是从库房搬出来的。窗棂的格子花样式老旧,夕阳钻过细碎镶嵌的玻璃,被切割成凌乱破碎的图样。整间屋子显得十分昏暗。
光线对屋子来说很重要的,举例来说,因为光线不足,摆在里头的东西。除非自己会发光,不然。没细瞧,还真看不出屋里的摆设是好是歹,是名贵还是虚应了事。
因此,情绪就直接写在脸上的大公主。脸就非常之臭的走进了西配殿里。
皇后则令宫人点灯,灯火通明后,大公主环顾了屋里一圈。脸更臭了。
西山离宫的慈和宫自然是比不得京城的慈和宫,那会儿她被搬到慈和宫时。就觉屋子跟她在椒房殿住的东配殿不能相比,还以为京里的住处会好些,至少也要比椒房殿的东配殿强嘛!万万没想到,外表华丽壮观的慈和宫,配殿竟是比不上椒房殿的配殿?
“慈和宫自太后迁进来后,这东西配殿就一直没住过人,每年修膳时,就难免疏忽了,若不是太后旨意下得急,能多点时间让他们修整,想来会好很多。嗐,今年就委屈你了,等明年去西山避暑,本宫再让人把这儿好好的修整一番。”…
大公主不悦的撇了嘴角,皇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本宫知道大公主是个懂事的,万不会因此不悦,且先忍忍吧!”
大公主发现以前住在椒房殿时的生活,实在是太美好了!
虽然她是长姐,但在言行举止上,可没半点长公主的风范,因为皇后只会严格要求三公主,从来不会要求她这个大公主要做妹妹们的典范。
但是她今日,已经被皇后以懂事二字压了一回又一回,这两个字就像是枷锁一般,套到了她身上,拘着得照皇后的意思来做,否则就是不懂事。
父皇才给了她封号,她便立刻不懂事,违逆了皇后,大公主抿紧了唇,她可不想因小失大。
这几天,太后身边的杨女官没少来找她,一遍一遍的教她,要忍,先哄得太后心软,然后再让她不舍,这样她才有嫁人的机会。
想到那日那牵着白马的男子,那身影就这么深深的印刻在她的心版上,她堂堂一个公主,难道争不过一个大臣的孙女?那还是个世人皆知的傻子呢!
杜相怎么能让孙子娶个傻女当媳妇呢?她可怜的杜二郎!她怎么舍得他终身被个傻女绑住呢!
皇后见大公主桃腮绯红,目光迷离,很明显是思春了!这幅模样,就跟她生母当年一模一样,皇后暗咬牙,朝身边女官使了个眼色,女官会意借故离开,出来廊下,与相熟的宫人们闲聊起来,待皇后要离开时,她已经候在门前。
侍候皇后上了轿辇,女官才低声向皇后道:“这些天太后身边那位杨女官,时常来找大公主聊天儿。”
皇后点头,“原来是她啊!当初她进宫时,太后就有意让她去侍候皇上,不过皇上看不上,她便一直待在太后身边。”
杨女官长得很像襄城侯世子夫人杨元露,杨妃虽是杨元露的嫡亲妹妹,但姐妹两还不如杨女官跟杨元露生的像呢!
只不过,杨女官虽生得跟杨元露相像,却没能如杨元露那般讨太后欢心,大概是因为太后没能把她顺利塞给皇帝,让她对太后存了怨念的缘故吧!
“杨女官这样教大公主,目的何在?”
“还能什么目的?太后偏瘫了,御医说了,调养的好,也就那个样子了,调养不好呢?太后一旦西去,她们这些宫人还能留在慈和宫吗?”
太后用过的旧人,让她们再去侍候宫中那位主子都不恰当,“所以杨女官是想借大公主一事,为自己搏个前途?”
“大概吧!如果大公主真的事成,把她带着一起出降,拿捏住大公主,勾搭上驸马,总比困在太后身边,日后去给她老人家守灵要强吧?”皇后直接就挑破了杨女官的盘算。
“太后就算再心疼大公主,也不会驳了皇上的金口玉言吧?”
皇后却摇头,“皇上那天是在气头上,等日子一长,难说他会不会心软,大公主毕竟是他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