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百花楼的人还没来,毕竟是做晚上生意的,人家没那么早起床,但永宁侯府却已经不平静。
首先是大厨房的厨娘要做早饭,却发现早在一个前就让人去采买的油、塩、醋等作菜用酌料,竟然还没送来。
可把厨娘给急坏了,急急打发人去找负责探买的婆子,一边打发人去正院通知一声。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今儿这事可大可小,不过她是不会替旁人背黑锅的。
要知道,世子新收的那位姨娘才传出有喜,不管吃啥都要加醋,不然就吃的不欢快,她不欢快,底下的人就等着被世子修理!
还有夫人每日早饭吃香米粥,都要配着吃的酱瓜没了,还有前一晚几位少奶奶开来的菜单,缺塩少油的,让她怎么做啊?
采买的嬷嬷还在睡梦中,她家媳妇面色不善双手扠腰,瞪着来人,她婆婆是负责侯府厨房采买的,素来油水丰富,上她们家来的婆子、媳妇子,都是有所求而来,几曾看过这么不懂礼数的,才开门让她进来,就直着嗓子大呼小叫的。
“你轻点声!”妇人没好气的斥道。
“你婆婆呢?”厨娘派来的婆子很不客气的大声喝问。
妇人瞪她,“我婆婆还在睡哪!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就是。”
“跟你说?你担得起吗?我呸!快去叫你婆婆起床,大祸临头啦!”
探买嬷嬷睡眼惺忪的披了件比甲,推开房门出来,妇人赶忙上前道:“吵醒您啦?您别恼,媳妇这就赶她出去。”
“赶什么赶!黄婆子,我问你,我们大厨房一个月前就让人叫铺子送作料进府,怎么都一个月了,还不见东西进门?”
“嘎?这怎么可能?”黄婆子闻言吓出一身汗来,怎么会?“我接了金嬷嬷的口信,就立刻派人去酱料铺订货了,怎么会没送到?你们也是的,东西没送来,怎么不早说呢?”
来找人的婆子冷笑,“你休想把事儿推到我们头上来,我们早在一个月前就叫你去订货了,可是如今是没法子替你瞒过去了,你看着办吧!”
说完话掉头就走,不再搭理黄婆子婆媳,黄婆子的媳妇这才晓得,原来来人是大厨房厨娘派来的人,不是平常来巴结她婆婆的那些人,她,方才好像,得罪人了啊?
黄婆子没理睬她,回房洗漱好,叫人套车送她去府里订货的那家酱料铺。
一路紧赶慢赶的来到东大街,酱料铺的伙计正打着呵欠拆门板呢!
看到她来,笑嘻嘻的施了礼,转身喊掌柜出来,黄婆子原是想进店里再说,不过转念一想,在外头说正好,把事情闹大来,谁让他们做生意不诚信,明明一个月前就给他们订货了,他们却到今天都还没送货去,害得她一早就被人骂。
一看到酱料铺的掌柜出来,黄婆子先声夺人开骂了,掌柜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双手扠在胸前,看着黄婆子撒泼,大早上的,还没开市,附近几家铺子的伙计、掌柜全都围过来看,黄婆子见有人瞧,越发闹腾得起劲儿!
可是自己闹腾了好半晌了,这酱料铺的掌柜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看得黄婆子有些心虚了,不由就抛出杀手锏,“掌柜的,大家都是亲戚,你这般对待我们侯府,难道不怕我们夫人找你们东家讨公道吗?”
酱料铺掌柜这才像活了过来似的,呵呵笑道:“瞧黄嬷嬷说的,是,我们东家和你们永宁侯夫人是亲戚没错,但是,这亲兄弟还得明算账!你们侯府这欠的帐也该清一清了吧?这都欠了有两年啦!就算是亲戚,也没有这样吃定亲戚的吧?”
“永宁侯府堂堂侯府,连这种小钱也要赊?”
“我们东家家业小,就指着这铺子养活家里,还请嬷嬷回去跟贵府夫人说,请她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吧!她是贵人,这手指缝漏一点,可就够我们活命啦!请她把前帐清一清,回头我们就把订的东西给府上送去。”
掌柜很是诚恳的拱手道,让人把账单送上,看着黄婆子踉跄而去,这才回头和街坊闲聊,当然话题总不离永宁侯府。
黄婆子回到府里,便急匆匆的去见侯夫人,侯夫人正在问,早饭怎么还没摆上来,心腹丫鬟便靠上来,把事情说给她听,涂氏揉着额角,“这些人是怎么做事的?一个月前就让人去订货,竟然等到没得用了,才发现货没送来?”
丫鬟凝语,她们怎么知道厨房里的人是怎么当差的呢?
永宁侯夫人气恼不已的发着脾气,她还不知道,这,不过是一连串事情的开端而已!
酱料铺没收到欠款就不送新货,没关系,这京里多的是地方可以买东西,以为非他们家不可吗?哼!
但是,永宁侯夫人错估了一件事,这些商家会互相交流,他们在人家铺子进了这么多年的货,却突然要换别家进货,一打听,得,欠钱没还,人家铺子催款,周家不把欠的债清了,直接换家叫货,试问,那家铺子敢接这生意?那家酱料铺背后的东西,可是永宁侯夫人娘家弟媳,自家亲戚的帐都不还了,万一接了这单生意,到时候收不到钱,怎么办?
人家酱料铺有镇江伯夫人这座靠山,都还收不到货款,他们要是接了,肯定就成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啦!
于是乎,黄婆子开始忙起来了,已经养尊处优数年的她,已有数年不曾这么劳动过,又因自恃是侯府的人,找的都是有点名气的铺子,竟是没有一家铺子愿意接,最后她只得找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