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心中诧异:“上次于芮城外交手,那生死一线之间也不过是平手而已,怎么月余之间便输得如此狼狈不堪?方才那一招实在诡谲,那两柄匕首缠在剑身,自己竟使不上气力!”
正想着,那身前匕首缓缓移开,只听钟不负站起身来,正色道:“若是生死相搏,三招之内,我定能取你性命!莫要以为与那锦衣卫四大金刚战成平手,便可在目中无人!”
“钟大哥也知道那场比斗?”禾南絮闻言,有些惊讶。
沈渊未曾与其说过此战,亦好奇钟不负如何得知此事。
钟不负将两柄短刃归鞘,又道:“哼,青云庄少庄主沈渊,已一己之力大战四大金刚,现如今江湖人有谁不知?”
“不过,”沈渊还没来得及小小得意一番,就被钟不负泼了一盆冷水,“那四大金刚,虽武功不差,但于我看来,不过土鸡瓦狗尔!纵是四人齐上,我若杀他们,亦只需盏茶功夫!”
“牛皮吹上天!”说到底,沈渊心里头还是有些不服,听罢钟不负所言,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尽管声音极小,还是被钟不负听进耳中。
嘴角轻扬,道:“怎么,沈兄弟不信?”
既然已被其听了去,沈渊索性仰起头来,高声问道:“耳听为虚,你又没打过,叫我如何信服?”
“沈兄弟,杀人不同于切磋,并没有那么多规矩!”钟不负说着,又从火堆旁拣起一小块已经凉透的木炭,放在手中把玩。
不知不觉靠近了沈渊,边走边道:“用毒、偷袭、围杀、暗杀,杀人的手段亦可谓层出不穷。那四人虽善使奇门兵器,武功高强,或招式刁钻,或大开大合,只不过四人多年皆行护卫事,招式中自然而然渐渐少了锐意!”
话到此时,钟不负也在沈渊身后停了下来,慢慢言道:“所以,你若是四大金刚,此刻你必死无疑。”
“笑话!”沈渊听得最后一句实在是大言不惭,不禁嗤之以鼻!自己目光全然落在钟不负身上,片刻未离,不知他因何有此一说。
正要转身驳斥,忽然背后命门穴微痛,大惊之下转过身来,只觉眼前虚影闪过,紧接着胸前膻中穴、以及脖颈两侧一疼!再看钟不负负手而立,笑着看他,这把陡然发难,瞬间便让他大汗淋漓!
“木炭?”
沈渊低头瞧了瞧自己衣裳,那膻中穴上正有一处黑点,又慌乱摸了摸脖子,伸手来看,果然这手上沾了炭黑,不用想,后背命门之处,定然被钟不负留下痕迹。
“卑鄙无耻!”沈渊勃然大怒,“枉我视你如兄,没想到你这行止竟这般阴险龌龊!”
钟不负听闻后,倒不以为意,只笑道:“若论阴险卑鄙,我不及何有道之万一!只是,我这块木炭若是换了利器,沈兄弟又岂有性命,还能站在此处骂我?”
此时此刻,即便是再蠢之人,也当明白钟不负此举之用意了!
沈渊面露惭愧,当即双手抱拳,躬身拜了下去,道:“多亏钟大哥点醒,现下回想钟大哥言行,当真如醍醐灌顶,叫我幡然醒悟!若非兄长苦劝......哎!沈渊拜谢钟大哥!”
钟不负连忙托住沈渊双臂,亦有些惭愧道:“适才为兄的多有得罪,兄弟不怪我便好,这一拜又岂敢来受?罢了罢了,倘若这报仇冲动能稍加克制,戒骄戒躁,为兄也就欣慰了!”
沈渊点头称是,又道:“皆因听得钟大哥所说,何有道就在这平阳地界,这才失了分寸。这血海深仇,实在是忍得太苦,有关何有道的消息,还望钟大哥能如实相告!”
见二人情形,禾南絮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总归是没有一发不可收拾。这是只听她唤道:“天寒地冻,不若坐下来烤着火叙话。”
似沈渊、钟不负这般内力深厚之人,若非极寒,即便没有棉衣、大氅此等御寒衣物,也并不会觉得的太冷。
不过禾南絮插了这一句话,也确实恰到好处。二人先前那番意气之争,使得此间气氛尴尬,虽说此刻已然缓和,但两个人杵在那里,还是叫她有些不自在。
不过话一出口,无异于锦上添花,两个人相视一笑,互相请了,席地而坐。
这时却看沈渊忽然拿起那酒葫芦来,“咚咚咚”几大口下肚,只觉体内一股热意自上而下,浑身通透!
钟不负先是一愣,看向禾南絮,只见她却在一旁掩嘴轻笑。
再看向沈渊,不禁打趣着问道:“这酒滋味如何?”
沈渊讪讪,赞道:“好酒!”
“哈哈哈哈!”二人大笑,仿佛方才甚么也未发生过。
“言归正传,”钟不负摆了摆手,渐渐收了笑脸,正色道:“自上回于芮城分别之后,我便去查何有道之行踪,不得不说,此贼狡诈,我生平难见。凭我自己,竟是一丝消息也查不到。”
钟不负拾起几根干木枝,往火堆里加了一把,那渐暗的火苗顿时欢腾了起来。
只听他继续道:“于是乎,我便托了天罗帮旧友相助,先前亦与你们说了,何有道丧尽天良,使我愤然!后来,你们猜我在潼关遇见了谁?”
“是谁?”
沈渊与禾南絮异口同声。
钟不负脱口而出:“丐帮帮主!”
“谢大有?”沈渊眉头紧皱,面容凝重,“他来潼关作甚?”
禾南絮也问道:“谢大有总是窝在信阳老巢,怎的这只缩头乌龟也肯出来了?”
钟不负道:“起初我也不知,但我见他乔装成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