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可没有天真到那一步,会蠢到别人会为他传口信。这个方法必须得隐秘,而且别人都不会想到。更难的是,这件事还不能让半夏知道。只能让舞融和张大人知道。
这就有难度了,用砚石传信,这是一个办法,关键怎么传这个口信,就要好好思量思量了。刘东山这些日子也没闲着,他一早便有打算,在没有办法的时候全力保李半夏,这便是他的态度。
现在这一天终于要来了,他不能再等下去。酝酿中的事,也是时候要着手进行了。从二皇子方才的话,至少半夏这几天是安全的,脱离他的控制的。舞融是个信得过的朋友,也真心地关照着半夏这个朋友,如果他拜托她带半夏走,她应该不会拒绝。
刘东山把一切都想明白了,心中反而安定下来了。当一个人心中装有爱,当得知他所在意的那个人是安全的,便拥有了最坚不可摧的勇气,便再没有什么能击溃他。而当他有心理准备面对最糟糕的结局的时候,那什么都不是问题了。
二皇子没有错过刘东山瞬间感情变化,这时候的刘东山,就像一个全身包裹着铠甲守卫得最严密的人,他根本就没有刺伤他的机会。
“本王要让她救一个人,一个于本王很重要的人。”二皇子一瞬不瞬盯着他,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他要让这个男人害怕,让他跪地求他饶他们夫妻一命。他要看到那个女人的丈夫跪地对他磕头的一面,那会让他很有快感,折磨刘东山比折磨李半夏来得更有趣。
他就是要证明,那个女人是多么的没有眼光,她的丈夫是一个没用的男人。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加羞辱的事。何况,今日和这男人一连串的交锋下来,这个男人竟然没有如他所想,露出懦弱求饶的丑态,反而处处压他一头,让他心中十分不痛快,这事可就没那么容易善了了。他要像猫戏老鼠一样,好好耍着他玩。
刘东山想的可不是这些,而是他未完的话。
“二皇子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半夏替你救人?”
“怎么,有什么问题?”
“二皇子恐怕还不了解半夏,半夏是一个大夫,治病救人是她一直以来都在做的事。半夏救人,从来不分情况,只要是病人她都救。二皇子要她救人,大可以直接去请她便是,为何又要将草民抓来这里。”请大夫治病,还这样大动干戈,不是有些说不通吗?
果真,这话说得又是一样。
既然他这么说了,他不介意再多说一次。猫戏老鼠这么久,也是时候丢下一记重弹了,要不然他们还真以为他跟他们玩孝过家家,闹着玩的。
“本王抓你来。自然有本王的道理。”二皇子站起身,朝门外走出去,此时太阳东升,透过门框打在他的脸上,让他整个人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场。仿佛那光辉灿烂的朝阳,都沦为了他的背景。
“因为本王要她治的人,不管治得好还是治不好。她都得死!”
这是一个秘密,没人知道这个秘密。为了守住这个秘密,他不惜杀了任何人。而至于李半夏,他只能道一声不幸,谁叫她好死不死地被他给选上了。若她真的是一个庸医,她还不至于有这样的下场。若她单只是医术高明,没有仁名,他也不会选上他。所以,即便她注定是要被牺牲的。他还是得承认,她是一个好大夫。
其实,打心眼里,他是相信她的,也相信她能守住那个秘密,他本来没必要非杀她不可。毕竟。像她这样的大夫,有医术又有医德,还没什么怪脾气的。天下间可是不多了,杀了她也是大杨的一个损失。
只是,他不可能让这样一个秘密握在另一个人手里,他绝对不能让任何人任何事影响到他,哪怕他嘴里这个所谓的把柄会被她烂在肚子里。但他早已不再相信任何人了,因为他最清楚,只有死人才能守得住秘密。所以,李半夏,必须死。
刘东山,若是李半夏真的治好了他的母妃。又真的对那件事不知情的话,他倒是可以考虑留他一命。这算是对李半夏治好他母妃的赏赐,也是他最大的恩典。不过。或许这对刘东山而言,并非是恩典,更不是所谓的赏赐。
当人们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总是会变得特别的怯懦,这个男人之所以还能忍耐,只不过还不知道他的可怕。
“因为本王要她治的人,不管治得好还是治不好,她都得死!她都得死~她都得死~她都得死死死死——”二皇子的话一直在刘东山耳边萦绕,那个死字就像是某种符咒一般,禁锢着他的整副心神。
二皇子出去了,嘱咐守在外面的人将他看得紧一点,以防他有什么动作。虽然他并不认为,在他手下严密的防守之下,刘东山这个没半点功夫底子的人能做什么,但还是不能大意。
那个百姓,并不是一个简简单单就能摆平的角色。或许他们夫妻俩,比他想象的还要麻烦得多。
他已经为了这件事耽误了不少时间,也耗费了不少的精力,在这时候绝对不能出什么差池。
刘东山跌坐在地上,嘴里喃喃着:“半夏……你不该回来……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不要回来……”
渐渐地,坐在地上的刘东山换了一副神色,那双满是担忧的眸子忽然变得坚决无比。
看来他没有别的选择,那个计划非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