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是被鸡叫声吵醒的,家里养了几只母鸡,一只公鸡,每天很尽责的,一到点就开始啼叫。
几只母鸡每天还会下几个蛋,卢小婉舍不得吃,攒下来去换几个铜板。
躺在床上的卢小婉,正在盘算着已经存了多少个鸡蛋时,忽然想起了柴房里受伤的男子。
她猛的从床上溜下来,奔到了柴房里。
呼哧呼哧的声音如同昨晚一样响起,卢小婉放下了心。
看来还活着!
然后又有些闹心了,那人来路不明,又受了伤,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她该叫醒他让他走吗?
让他在柴房里呆了一个晚上,给了他水喝,还将自己仅有的棉被让给了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卢小婉走上前,捡了根木材轻轻推动他,“喂,喂!”
那男子纹丝不动。
“喂,醒醒!”卢小婉手下加大了力,声音也提高了。
那男子动了动,好似要醒过来的样子,轻轻嗯了声后,没了反应。
“喂,你该离去了!”卢小婉大声道。
那男子终于又动了动,喉咙里发出了难听的声音,“饿,好饿”
然后任凭卢小婉手中的木棍怎么推他戳他,再也没有了动静。
若不是那呼哧呼哧的呼吸声还在,卢小婉真以为他会不会是挂掉了。
她叉着腰,瞪着那紧闭双眼,也不知是熟睡还是昏迷中的男子许久,最后无奈地转身离去。
在她离开前顺手掩上柴门的一霎那,躺在柴火堆中的男子突然睁开了眼,看着那门,神情晦暗难明。
厨房里,卢小婉将几个半硬的窝窝头,用水煮开后放了点盐,端到了柴房里。
原本熟睡的男子,好似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在卢小婉靠近的时候,喉咙上下滑动,缓缓睁开了眼。
那盯着卢小婉碗中食物的眼神,绿油油的发着光,像黑暗中的野兽,吓了她一大跳。
卢小婉犹豫地将碗往前一递,男子快速接过,顾不得烫,三两下倒入了口中。
卢小婉的嘴,从男子接过碗的那一刻,就没合拢过。
在她一眨眼的功夫,男子喝光了碗里所有的食物后,更是惊得发不出声音。
男子喝完后咂巴砸吧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也不说话,直接将碗递给了卢小婉。
一双眸子黑黝黝的,看着她的神情,有些吓人。
卢小婉下意识地接过碗,神情还有些呆愣。
然后感觉对面的男子,满脸的大胡子好像抖动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
她站起身,声音平静,“这位壮士,小女家中贫寒,没有过多的口粮来招待壮士,壮士歇息过后,就请离去吧。”
男子垂着头,看不轻清眼里的情绪,许久没有出声。
就在卢小婉想再次开口赶人的时候,那男子突然道:“伤!”
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左边的肩膀。
伤口没有包扎,也没有清洗,衣衫破烂处露出了血肉模糊的伤口。
卢小婉胃中一阵翻腾,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离开了柴房。
而后在厨房烧开水的卢小婉,暗中责骂自己的心软:冻了几个晚上都舍不得烧开水让自己烫个脚,现在居然要烧来给那个陌生男子清洗伤口!等他包扎好伤口后,一定要让他走!
卢小婉备好了干净的布、剪刀、还有开水,送到那男子面前后便离去了。
估摸着约一个时辰左右,卢小婉进了柴房,那男子果然已经一切打理妥当。
她再次开了口,“这位壮士,小女家中不便久留外客,壮士伤口现已处理妥当,就请离去吧。”
“累了。”男子闭上眼,躺在柴火上翻个身,背对着卢小婉,就此不再言语。
卢小婉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意思?累了,所以要休息了?
问题是这是她家的柴房,他凭什么累了就休息?这是要赖上她的意思吗?
卢小婉气得胸脯不断起伏,恨不得拿木棍,在那人身上戳两个洞。
好声好气的跟他说当听不到是吧?让你见见本姑娘的厉害!
卢小婉转身奔到厨房里,拎起那把菜刀,回到了柴房。
男子不知何平躺在柴火堆上,胸膛有节奏的起伏,呼哧呼哧的声音平缓了不少,好似已进入了睡眠状态。
卢小婉拿来菜刀,本来也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让他尽快离开。
可男子现在一副熟睡的模样,怕是拿菜刀砍在他身上,也没反应的样子,反让卢小婉不知如何是好。
她盯着他许久,见他一动不动,无奈之下跺跺脚,离开了柴房。
这一次男子并没有睁开眼,然而面上胡须抖动的幅度,可以判断出他刚刚在微笑。
他就这样死皮赖脸地留了下来。
也许是看在他受伤的份上,也许是出于其他的缘故,也许是不想整出更多的麻烦。
卢小婉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没有将这个男子的事情,告诉自己的大伯父和大堂兄。
她反而将家里几只母鸡每天下的蛋,匀了一个出来,专门煮给那男子吃,只盼他快些好了之后,尽早离去。
大约半个月后,有天早上卢小婉推开柴房门的时候,发现那男子已经不在了。
她暗暗松了口气,将被子抱走拆开,用井水洗了三遍,晾在了院子里。
没有了那男子在,卢小婉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了不少,为了庆祝,她特意煮了一碗很久没吃过的鸡蛋花。
鸡蛋的清香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卢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