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珩看着滚筒洗衣机不断转动的窗口,她探头仔细的看了一下,隐约的在很多的泡沫里,依稀的看见里面好像洗的是——
“被子?你们在洗被子吗?洗谁的被子?”
越韬摸了摸鼻子。
越翔挠了挠额角。
越泽:“……”
越泽:“你的。”
“我的?你说这里面洗的是我的被子?”
易珩眼睛瞪的溜圆,她似乎不明白自己的被子为什么要洗?
越韬:“哥说,被子洗完之后睡起来会更舒服。”
越翔:“不仅被子洗了,还有枕套,床单,都洗了。”
易珩唇角抽动着冷笑了两声,“都洗了?那我晚上睡什么?有替换的被子吗?”
三兄弟默契的互视——
完了,他们好像忘了最重要的东西。
沉默一分钟,易珩觉得不用等待答案了,很多时候沉默往往可以代替很多语言。
例如现在——
“你晚上可以睡我的房间。”
越泽这话一出,周围再次一片沉默。
易珩想到他那张漆黑的大床,莫名的有了心里阴影,“那你呢?”
越泽瞟厅:“我睡沙发。”
沙发?
易珩想了一下,“好。”
越韬有些尴尬的说:“要不现在吃晚饭吧?今天的晚饭还是我哥下厨专门准备的大餐。”
少女的心脏又是一阵抽搐,目光瞟向餐厅的时候,那柔和的灯光愣是出现了一种昏暗的黑气,“你是说越泽还做了晚餐?”
越翔使劲儿的点了点头,“老大中午给你送完午餐之后,回来就开始准备的,也是药膳,泥鳅和黄鳝做的,其实我都没有吃过这种东西,据说很好吃?对了,老大中午给你送的乌鸡汤好吃吗?”
一想到中午的那顿毒鸡汤,易珩的脸色有些僵硬,“你们没有尝过?”
越韬摇了摇头,“我哥不让,根本就不让我们碰,可看着不错。”
“那是怎么调味的?”
越翔:“菜谱有计量的。”
易珩看向越泽问道:“你自己也没尝?”
越泽也点了点头,“原本是想跟你一起的,可你们没有给我留。”
易珩“哼哼”了两声,“那一会儿你多吃点。”
半个小时后,换好衣服的四个人已经在餐厅集合了。
越韬和越翔很是期待的看着越泽从锅里把汤盛了出来,一脸的跃跃欲试。
越翔低声在易珩耳边唠叨:“听说你中午把鸡都吃了,而且连汤都没剩,老大的手艺真的那么好吗?很美味?”
易珩神秘的牵动了一下唇角:“你吃了就知道了。”
“好吃到没法形容吗?又或着是故意走神秘风?你想给我surpr?”
少女无语凝噎,心想着这回我可真是搞不定这一顿了,如果再把这么一锅鱼吃进肚子里,那她的生理期有没有过的太惨?
鱼汤上桌,那黏稠的白色汤汁真是视觉艺术,还有那嫩绿色的葱花洒在上面,真是漂亮。
盯着这碗鱼汤,易珩都不得不感叹,什么人做什么汤。
看着绝味,吃起来绝命。
这就跟他绝美的外表和要命的腹黑一般,迎着越家另外两兄弟那蠢蠢欲动的目光,她真是十分豪爽的对他们摆了摆手,“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她的目光来回在越韬和越翔的脸上瞟动——
直到一勺汤汁入口,越韬的头微垂,挂在鼻梁上的眼镜微微颤抖了两下。
随即“咣当”一声,越翔手里的勺子很没规矩的掉在了汤碗里,飞溅出的汤汁都让他没有感觉到烫?
易珩的勺子则是在汤碗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动着,最后她的目光在一片诡异的静寂中看向了对面的越泽。
他微低着头,额前的发丝遮住了右侧眉峰,微垂的眼睫在眼睑下方落下淡淡的暗影,弧线完美的下巴,微微的尖削,在沉寂中透着一股薄凉疏离的味道。
美味可以舒缓人的神经,化解一分戾气。
可这种“绝味”,易珩默默的等待着火山的爆发。
越韬第一个忍不住跑进了厨房里。
越翔第二个跑进了洗手间。
越泽慢慢的抬起头,那双眼睛微微眯起和她平视,淡然无波地看着她,眼底那墨色翻涌,深邃得辨不清他的真实情绪。
易珩挑眉,明知故问:“好吃吗?”
越泽的眼角出现了轻微的折痕,“中午的汤不好喝。”
陈述的语气好似肯定一个过去的现实,如果没有这顿晚餐也许易珩永远不会让他知道事实。
“很难吃,很腥,很涩,很辣……”
越泽的眉头紧紧的拧着,“你应该告诉我事实。”
少女眉角微微扬起,一双眸子清亮透彻,眼底还隐隐的藏着一簇清浅的笑,“然后呢?告诉你之后有奖励?”
“……我会弥补你。”
“弥补?你想怎么弥补?”放下勺子,易珩嘻嘻地笑了出来,露着一口小白牙说:“现在也来得及,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
越泽手臂撑着桌面,挺直的脊背就像一个老干部,庄重且认真的说:“你可以说出你想要的补偿,我尽力满足你。”
少女的眼睛转动了几下:“也就是说,我可以随便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当然。”
“好,那我要提要求了。”
越泽很郑重地点了点头,“你说。”
他是一个精神病。
一个心理治疗室里会播放着血腥残忍的录像,放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刑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