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璃茉毕竟是个女人,感情细腻,之前两人在一起也是有些感情在的,虽然对他现在的哭诉和之前的不辞而别感到很不耻,但也终究觉得他这四年过得太可怜了,连父母都不认他,他有家不能回,背井离乡,从一个富贵公子哥变成落破流浪汉,叹了口气,说:“看得出来,你这四年过得不好,但是我又何尝不是吃尽了苦才有了今天的一点事业?看在我们曾经在一起过的份上,我也不计较当年的事情了,我们就好聚好散吧。”
邬晓冬本以为从她前面对他可怜的语气里会顾念旧情给他一点经济上的支持或者是给他找个安生的地方住,但是她只是说了“好聚好散”便没有再进一步的表示了,他心里顿时觉得非常恼怒,把手里的啤酒罐“啪”的砸在了桌子上,罐子里没有喝完的啤酒随着他的动作大力的摇晃出来,在桌子上留下了一汪啤酒污渍。
“什么?就这样?!”
一个年轻的男服务员听到声响,闻声望过来,见桌子上有污渍,连忙拿着抹布走过来擦拭。欧阳璃茉在他擦拭完后给了他一点小费,向他点头致谢。服务员受宠若惊的连连鞠躬,然后走开了。
她的动作就像一个阔太太一样,宠辱不惊,再加上旁边服务员的陪衬,更显得她像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千金小姐。再看看自己的穿着和刚才的行为,如此强烈的反差让他更加恼羞成怒,双手捏紧成拳头,有些咬牙切齿的说:“你连一个擦桌子的服务员都给小费,我们在一起这么久,现在你看我落魄你都不出手帮我?!难道我连一个服务员都不如?!”
在他离开的这四年时间里,欧阳璃茉无时无刻不在害怕,也在担心他万一有一天突然回来,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但是现在终于面对面见到了他,他也终于对自己露出了本性的丑陋,她反倒不那么害怕了,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反问他:“你是服务员吗?”
邬晓冬愣住了,她的话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确实,他并不是服务员。
欧阳璃茉接着问:“服务员为我服务,所以我给他小费。但是你又没有为我做什么,反而一回国就想来问我讨要好处,你觉得我应该给你吗?”
“可是……可是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我也付了很多开销啊!我们吃饭买衣服看电影喝咖啡,哪个不是我付的钱!你敢说你没花我一分钱?!”邬晓冬开始口不择言,甚至想连之前两人谈恋爱时的开销都想向她算清楚,“至少我以前付的钱,我现在有权利要回来!”
欧阳璃茉微怔,她没有想到,金钱真的可以把一个人彻头彻尾的改变成另一种人,变得让她无比的陌生。
虽然一开始得知他偷渡回国的消息后,身边所有人都觉得他肯定会回来索要钱财,包括她自己,但是毕竟四年未见,她也不敢确定现在的邬晓冬还是不是当初的邬晓冬,她的心底是还存有一丝幻想的,万一他还是当年那个他,肖肖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能一家团聚,也算是件幸事。
但是现在,他的话就犹如一盆冷水,浇醒了她心中仅存的一小簇火苗。
“邬晓冬。”她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中挤出他的名字,声音里是对他满满的失望和绝望,“我以为,你至少会先开口挽留我的人、我的心,没想到你一点都没有想继续经营我们之间曾经有过的感情,而是将它转换成金钱来索要,你太让我失望了。”
“哼,我知道,你现在跟那个总裁在一起,你根本不会再回到我身边的!”邬晓冬对她的说法嗤之以鼻。
欧阳璃茉默然,良久从包里掏出钱包,拿出里面所有的红色纸币放在桌上,说:“你说的也没错,现在aa制也是正常的。这些钱算作是对你的补偿,以后就别再来找我了。”
说罢,她也不再多说,起身拎起包,径直离开了咖啡馆。
邬晓冬口里还含着一口啤酒,双目圆睁的看着她扔下钱,像风一样的离开,来不及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坐上车快速向远处开走了,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呛死自己。
看着桌上的这一小叠红色钞票,邬晓冬越想越窝火,觉得自己受到了她的嘲弄,手里的啤酒罐被他狠狠地摔在地上——自己曾经为她付的钱难道就只值现在这区区一两千块钱?!
怒气伴随着屈辱,在他的心里发酵、膨胀。
“欧阳璃茉,你别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