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去紫云峰,见了白兰和小月月她们之后,我便离开夕云。不会等到居心叵测之人前来闹事的。”凌蝎等玄阳真人来到身边才出口道,方时,他双手搭在围栏上,眼睛望着山脚,倒也看不出失望或者其他什么复杂的情绪。
玄阳真人并未与他搭话,却沉默着将目光投入上方幽深的夜空。
还道这个交代不够让玄阳真人满意,凌蝎又踌躇着补上一句:“待我离远,会有我被逐出夕云消息传告世间。”
那是为了不连累夕云的名声所行的下策,其实也未必需要做到那等程度,自己的身份只是在一些别有用心的宗派之间流传,根本不会有太多人注意,只要产生定量的效果,让夕云形象不受损害即可了吧。凌蝎心里暗忖。
“你现在修为到何等程度了?”
玄阳真人并未对凌蝎的保证作出回应,反而问起了毫不相关的事情。
“合道期中层境界。”凌蝎应了一声,若是玄阳真人想,随时都可以自己验明,但他既然不愿自己动手,反而来询问自己。无论是出自照顾颜面的好意还是其他原因,自己都不该有所隐瞒,否则说是不知好歹都是好听的。
玄阳真人点了点头道:“你大师兄在合道期顶层滞留许久,宁浩天师侄也是一般,没想到却是被你不闷不响赶上来了,可能不多久你后来居上也未可知。”
“修为进境何等困难,尤其瓶颈,只要大师兄迈过合道期坎儿,便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远远会将我抛在后面。”凌蝎实在是不知玄阳真人要表达些什么,但当下也只得顺着他的意思接话下去。
玄阳真人盯着凌蝎看半晌,似乎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却也没驳斥,只道:“我本是打算,雪神山大会,由你大师兄带领,连同你在内,去见见世面,现今你诸事缠身,却是不得不离开绝天峰了……”
凌蝎心头微微一热,自己上绝天峰,带着自己的目的,虽说无害,但也未为绝天峰做过什么贡献,除了小次山之事给易寒捎去消息之外,更多的是不好的影响。现今还有可能让夕云冠上勾结魔族的恶名,可是……眼前这个人也算是待自己不薄了。
“给主座添麻烦了。”凌蝎诚恳说道,不含半分虚假。
“不是要你道歉。”玄阳真人无奈摇了摇头,月光洒落在他银白的长之上,神情无端萧索了几分,他轻笑一声,道:“今晚前来,其一是想告诉你,你养母那边,我已嘱咐叶辰风带话,你大可以到紫竹峰交代好该交代的事情再下山与他们汇合。这其二……你的身份并不该成为牵绊你前行的绊石,要成为怎样一个人,总归是由你一人决定的。”
“多谢主座提醒。”凌蝎想了一会儿,犹豫再三,还是出口道:“弟子并非厚脸厚皮之徒,但白兰和小月月实乃弟子为数不多所珍视之人,留在紫竹峰会给夕云带来不便,不合规矩,弟子亦知晓。但为她们安全着想,弟子唯有恳求……倘若夕云实在反对,弟子自会前来带走她们。”
玄阳真人回头,看着他,想说点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这世上从来都是承诺最不敢轻易许诺,尤其是活到了他这份年纪,活到了这份人情世故,即便有心帮忙,许多话儿也不敢说在前面。
凌蝎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也不气馁,只笑了笑道:“我却也没什么话好交代了。”
漆黑夜晚,清清冷冷的风儿吹开周边摇曳的树叶,斑驳的黑影也在随之晃动。玄阳真人却在一片静默之下,静静转过了身。
“大师兄乃绝天峰的希望,师父盼愿他能一展宏图,问鼎修仙,师兄弟们亦是全全将希冀寄托于他一人肩上。总有一日,你们这份心情会将他逼入绝境。”
“你是在责怪本座?”玄阳真人岿然不动,只冷声道。
“弟子不敢。只是大师兄对我真心相交,相识以来,一直维护于我,不愿你们逼他太深,你们什么都没说,大师兄却未必什么都没想。”
玄阳真人转过身,正欲斥责几句,却见凌蝎已走到门前,正在打开他小小的木屋之门,轻轻关上。随后,昏黄的烛光映出了橱窗,剪影模糊。
几刻过后。
外边风声依旧,兴许夜色也没变,屋内的凌蝎对烛凝思,他想着的事情很多,却很快也理清了思绪,回神便注意到外面的一阵轻不可闻的脚步,想来是玄阳真人离去的动静。
自己终究是说出了那番话,凌蝎对自己颇感意外的同时,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玄阳真人是什么身份,今夜不对自己动手教训着实是包容至极,但其中也不乏对大师兄的亏欠之意才会默然离开罢……凌蝎暗想道。
…………
紫竹峰。
“白兰姐姐……呜呜……”
周边的竹林晃动着,竹影婆娑,一座精巧雅致的竹屋内传出小孩子不依的啼闹声。
“好了好了,姐姐这不是回来了么?”白兰怀中抱着小月月,费劲心思哄着也无济于事,只能任凭两行汪汪流个不停的泪水从一张可爱的小脸上源源不断濡湿自己的肩膀。
“呵呵,小月月其实平时很听话的。”小雨呵呵笑得合不拢嘴,也不因为月月的哭闹而烦心,天生一副乐天派的模样,似乎是觉得挺有趣。
陪同在一旁的还有舒香,舒香对小雨没心没肺的笑很是恼火,但也无奈至极,对手忙脚乱的白兰道:“你走之后,小月月起先虽然哭闹了一阵,但后来也慢慢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