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寂般的眸子木然的划过一丝光亮,只要可以不这样活着,她愿意,任何事,只要可以让她逃离这种无尽折磨的生活的,她都可以做。若是说,之前的她可谓是有些意志的,有些棱角的,那现在,她的棱角都已磨了平,倒还是放着些许的平滑。

来这地牢的前几日,她还幻想着皇帝或者是自己的青厢哥哥会来救自己,可是,渐渐的,她发现,靠着别人,似乎并不是那么的好。心中的失落和自己滴落融化在地牢泥土中,不再复见。

就好比,她的颗鲜红的心,没入了肮脏的泥土之中,再也找不见。对于皇帝,对于青厢,她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幼时的她,弱小不堪,就只是依靠着青厢为她遮挡起的温暖。只是到了此刻,就只能靠自己了。谁也无法依靠。

这也就是这个牢狱里最为磨人的所在了,它不是对你威逼利诱,软硬皆施,或是用着一把利刃和个中刑法让人屈从。它只会,用着鞭刑,日复一日,日复一日的将人都折磨个透彻,让人失了意志,不再挣扎,才能更好的从中得到,最为想要的东西,且不是很费事。

等到进了那暗室中,见到一身淡蓝华服的君泠璃冷硬的背影,云美人忽的觉得一阵冷寒。瞪大了美眸,似是不肯相信。真的,是大皇子么?他就如此光明正大的将自己掳了来,还并不惧怕自己的父皇么?

她眸中一闪,忽的想起青厢哥哥曾说过,在君依,皇帝的势力早已经被架空了大半,而这些势力的所有者,就是君泠璃。所以当时,青厢哥哥只是说,叫自己去和国师君泠璃商量,并未唐自己将过多的心思放在皇帝身上。

她的身子更是抖得厉害。自己还真的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或许当时就该去听青厢哥哥的,晚些时日,再与君泠璃摊牌。果真,自己还是笨了些。

君泠璃并未看她,只是悄然的坐上了暗室中铺着软乎乎软垫的竹椅上,眼神淡漠的望着她。

一身淡蓝衣着夭夭的夹杂在褐色的金线垫子上,像是温和的海风般清新。半束的青丝,随着他的动作,妖娆的倾泻在胸前大半。本就俊美的脸庞,此刻更显的惑人。

不似平日的温润神子模样,如今的样子,更像是一个真实的人,有着自己的怒意喷薄,而不是一味的温和笑意,浅浅的微笑,就迷蒙下所有的伤害和怒意。

此时,君泠璃嘴角中依然扯着笑意,温和如玉,一派偏偏佳公子的模样。只是,他的黑色眸子里,深处却凝了冰寒,深潭般的眸子,深邃无比,让人不由的升起几分的寒意。完全不复当初的温润模样。

“云美人,也不必再多费心思。本宫是不会放了你的。”他眼神稍稍的移到云美人的身上,一派温和,仿若没有看到她此时衣衫褴褛,浑身血色的狼狈模样。

“想必,你也应想得清楚,父皇那,本宫已经派上了与你长相性情无差的暗卫,你自是放了在父皇那的心思。至于你的同党,他们或许,都以为,你为了这荣华富贵,抛弃了他们。尤其是那个青色衣着的公子,还真真是伤心的很呢。还曾大声的质问。不过,他,你或许再也见不到了。”君泠璃温和的说着,仿佛是在和昔日的云美人请安一般的温和,稀松平常。“因为,就在昨夜里,他亲自的去了寝殿,杀了”你“。他一直狰狞笑着,说你只不过是一颗弃子,用之无用了,就要痛快的去了。所以,他还真的是给了”你“痛快。还当真是无情的紧啊。”

“叮当。”地上忽的多了一个带血的匕首。冷寒的刀尖上凝漫了血色,甚是渗人。

云美人不顾自己身上的泥泞,自顾的滚爬了过去,望着刀柄上,自己熟悉的厢字。她不知道,自己此时是该笑还是哭。这把匕首,是她亲自去找谷中最有名的铸剑师塑造,这刀柄上的厢字,还是自己亲手所刻。

最后,还是这把匕首吗。青厢,你还真是绝情呢。

她沾满了泥泞和血色的食指,夭夭的划过刀柄,嫩色的手指划在冰冷的刀锋上,甚是冷寒。素手在厢字上流连片刻,继而,便将匕首用自己的破烂衣衫擦净,宝贝似的,放进了自己的怀中。

满意的从云美人已经没有生气的眸子中见到哑然,君泠璃心中冷哼,这世上,能成大事者,还真是铁石心肠呢。

君泠璃望着地上狼狈的丝毫看不出曾经的云美人,心中毫无波澜。只是面上还带着温和的笑意,眸中弥漫着温情和宠溺,仿佛,他所面对的是自己应当尊敬的云美人,父皇的宠妃。

仍是与平常无差的温和笑意和气息,却在云美人听来是晴天霹雳。

青厢哥哥,也这样轻易的相信了么。她的美眸中凝了泪,泪水划过已经脏乱的看不出模样的脸庞。透明的泪水粘上了脸上的血色和泥泞,变得不复透彻。泪水在昏黄的烛光中,摇曳着暖色的光辉,却最终仍是融入了泥泞的土地之中,寻不到踪迹。

青厢,你我一起七十年,你又怎会如此轻易的就相信了那个假扮自己的人呢。还是,自始至终,我就不过是你的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罢了。还真的是辛苦了,用了自己七十年的时间,来安排棋子。如今,自己算是弃子了么。弃子,弃之不用便可,怎么会去在意弃子的想法,真真是可笑的很。

“哈哈哈。”她的嘴角忽的含了笑意,只是笑意混着泪痕实在是滑稽和让人心疼的很。

“你想,”云美人的嗓音带了些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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