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星长老,早已死在谷外,其一族之人均已全数屠尽。”君泠璃温和的声音响彻在暗黑昏黄的地牢中。这一句话,让云美人彻底的卸下了身上所有的伪装。

不顾地上的泥土,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呼吸冷凝,在这有些阴冷的地牢中,吐气成霜。眸子中含了泪。转星长老,真的,就这样走了?

“不不,不可能,青厢哥哥只是说,等他们出了谷,等他彻底的无忧的掌了权之后,我们,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永远的在一起了。不用再去管那些俗人的眼光了。”许久未曾进水的云美人,本是出谷黄莺般好听清丽的声音,如此的听来,倒是破碎的不像样子,像极了仲夏夜雨中,轻轻嘶哑着的乌鸦。

烛火昏黄,映的她眸中的泪水莹莹。

她始终不肯相信,青厢真的会做到这一步。毕竟,那是他的亲生父亲。自己与他本是名义上的兄妹。本来两情相悦,却碍于身份无法相守。

她还记得,那一日,谷中的栀子花开的遍地。浓郁的香气可飘十里。处处雪白,晶莹。空中飘散着迷人的气息。他一身白衣,长身玉立,俊俏的可以。轻轻的将自己搂在怀中。

眸中闪烁着光华。

那一日,他说:“阿云,我一定会得到族长之位,到时候,你我,就可以无忧的在这开遍了栀子的地方,建一栋小屋,每日诗酒,清茶,过上神仙般的日子可好。到时,你我在养上不少的子女,到时,你可别怨我呦。”

到时,真的,只是到时罢了。

云美人想着,或许自己苦尽一生,也再盼不到这声到时了吧。

记忆中雪白的栀子渐渐变得模糊,喜欢闻栀子浓郁花香的白衣少年,也渐渐的掩映在了无数的栀子中。渐渐的远去,最后幻化成一道光华,一闪而逝。仿若,从未出现。他,早已成了她抓不住的光,只能望着,他慢慢的渐渐消逝,却永远也无法追寻到。

“何必再自欺欺人。”君泠璃温和的声音划过了寂静的空气。却也是在云美人的心中狠狠的剜上了一刀,鲜血淋漓。呼啦啦的血带着热气,飘散着。云美人只是觉得口中一阵腥甜,她生生的艰难聚了些唾沫,艰难的咽了下去。

“何必再,自欺欺人。”云美人找不到一片嫩色肌肤的胳膊,缓缓的艰难支起,右手间还紧紧握着那把森寒的短刀。

“既然,他已经弃了我,我也不再如此相守。你想要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云美人木然的望着浅浅笑意的君泠璃。从见到这个男人的第一天起,她就知道,这个男人非是池中物。

既然当时父亲说过,这一方印,在等着它的有缘之人。既然,早晚要将这方印给出。那么,或许,他,比青厢。她的眸子深深,硬生生的将那一句哥哥,压了下去。混合着唾液的腥甜,让她一阵恶心。不知是对谁。是对当初傻傻的为了青厢牺牲的自己,还是那个为了一枚棋子,生生花费七十年的青厢。

灯火昏黄,摇曳着。云美人将这些缓缓的告知了君泠璃。吞吐间,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她知道,青厢想要的或许从来就不是自己的相守,或是虚无的族长之位。或许,只是为了岁月所守的这一方印。

不知道为何,见到君泠璃如此认真的聆听模样,她竟然有了一丝报复的快感。既然青厢想要的,她一定,不会让他得到。他,必须要为他自己,付出些什么。不然,这七十年的爱恋执着,自己岂不是亏的很吗!

美眸中划过一丝狠毒。或许,因爱生恨,才是最可悲的吗。

皇宫九公主寝殿。

一身青衣的俊俏男子,就这样横邪的躺坐在君子炆的软塌上。

君子炆觉得,自己真的无缘故的招来了一个大祸害。

自己本来,夜中平安的枕在云枕上,安睡。谁知,突然闯进了浑身浴血的青衣男子。倒是扰人清梦。若不是他说有法子可以将月哥哥的心重新笼络过来自己这里。自己也是不会让他安生的在这里养伤的。

见到君子炆默然的回了寝殿,软塌上的青衣男子只是淡漠的抬了抬眼皮,继而放下,进入了自己的黄粱一梦。

“喂。”君子炆走进青衣男子处,冷然不耐的说到:“你说的那个什么父皇的宠妃云美人,正还在她自己的畅云阁中妖娆起舞呢。”

男子听到此番的回答,倏地乱了阵脚,从软塌上忽的起身,俊俏的脸上带了些许的狰狞,冲到君子炆面前,将她的淡黄色领角提起,充满着难以置信带着些怒气的声音吼道:“你说什么?!怎么会,她怎么还会活着!”

“喂,你放手!你说的,我照顾好了你,你也要帮我得到月哥哥的心,我还替你去打探消息,怎么,如今你还想着空手套白狼么?”君子炆对着男子轻声说着。毕竟自己现在的“单纯”身份,和好不容易在这些女婢中建立起的形象,不可就这样毁于一旦。

男子似是恢复了理智,将君子炆放了下来。

忽的失去支撑,倒是让君子炆狠狠的向下倒了去。很快身上就传来了钝钝的痛意。难忍的是,此刻的她仍是不可以发出任何的声响。不然,自己这么多年的伪装,就会顷刻毁掉。

因为最近,有些武功底子的她发现,似乎多了不少的暗卫,似是在追寻什么人。还好自己早已将这个男子换上了一张人皮面具。不然,还真的是惹上了一个大麻烦呢。

“不可能,明明是自己将她亲手杀死的,她又怎么会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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