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庄掌柜看着是个爽利的中年妇女,见柳氏在挑选麻布,没有狗眼看人低,也是热情推荐。
柳氏挑了一会,都不大满意。掌柜的便道:“妹子,我这有一批被水泡过的粗棉布,颜色虽然不怎么好,但是质量还是有保证的,也跟这麻布一样价格,十文一匹,你要是不嫌弃,也可以挑挑看。”
柳氏一听,喜上眉梢,说到:“庄户人哪管什么颜色不颜色的,穿着舒服就行,麻烦掌柜的拿来看看。”要知道没泡过水的粗棉布也要二十五文一匹呢!
从女掌柜抱出来的七八匹料子中选了两匹颜色花得不算厉害的,一匹藏青色给三郎做两套衣裤,一匹竹青色给闺女跟小五各做一套衣服。
林荷衣在旁边也摸了一下两匹料子,虽然被水泡过有些小问题,颜色也有些花掉,虽然粗棉布并不柔软,甚至可以说是很粗糙,但是棉布确实比麻布好上许多,怪不得柳氏眉开眼笑的样子。再看那掌柜的拿出来的剩下几匹,也被来买布两个庄户模样的妇人买走了。
出了布庄,柳氏开心地说到:“今儿个运气真真是好,咱们要是晚到一会,就买不着这么好的布了。”荷衣想起刚刚的情景,也笑着夸柳氏运气好,心中却是十分难过的,一匹被泡的颜色都花了的粗棉布,也值得柳氏如此高兴,穷,真的是太可怕了。
买了棉布,柳氏手上就剩二十三文钱了,想着家里这几个孩子都瘦瘦弱弱、常年食不果腹的,咬咬牙就买了半斤肥肉,算是给大家的肚子添点油水。
回程路上,柳氏笑着跟闺女聊天,“回去娘也给你做套衣裙换洗。”
林荷衣笑着应母亲,两母女一路欢喜,倒是比来时脚程更快些,不到午时便回到临水村。
这次赶集换回了两匹物超所值的粗棉布,买了半斤肥肉,还余了十来个钱儿。吴氏心里十分高兴,当即就跟柳氏量了三个孩子的尺寸,开始做衣裳,下午又亲自张罗着切了一个大白菜做炖肉吃,三郎帮着烧火,祖孙二人便在厨房里忙着筹备晚饭。
小五听说不仅有新衣服穿,今晚还有肉吃,都不肯出去玩了,巴巴地守着灶台,眼勾勾地看着锅里的肉,生怕一眨眼肉就不见了。柳氏带着荷衣一起缝制三郎的衣裳,坐在院子里看见厨房里小五的模样,个个嘴角带笑。
是夜,吃了一顿相较油水比较充足的晚饭,林荷衣躺在床上,想着晚饭餐桌上林家众人吃着半斤的肉还要你推我让一番,心中甚不是滋味,翻来覆去睡不着。
在模糊的油灯前赶制三郎衣裳的柳氏听见荷衣翻来覆去的动静,还以为女儿今天累着了,便放下针线,想来看一下女儿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却看见女儿双眼发亮地看着自己。
“娘,您给我准备几个篮子呗!”林荷衣想过了,家里现在一穷二白,得先赚到钱才能做其他事,挖草药这可是零成本的活,这山上别的不多,草药总是有的吧?说不定还可以采到蘑菇野菜什么的,也能增加点口粮或者多换两个钱不是?
柳氏有些奇怪:“你要篮子做什么?”
荷衣便将她的想法跟柳氏都说了,两母女细细说着,一直到深夜。这时柳氏才发现,女儿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长大了,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