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这三个字,她久久没有写下别的什么,那支笔一直悬着。
盈袖一边研墨,一边提点道,“娘娘,齐王似乎对幽兰殿一无所知,娘娘猜得对了?”
清华摇头,“我早知不是他,只想借此,吓一吓他。只是,这人看起来良心未泯,不似传闻那般。”
接着,清华便抬头反问了一句,“你不觉得齐王的神情,有些奇怪么?”
盈袖问道,“娘娘指什么?”
清华思索了一番,沉吟道,“当我提到赵王的冤魂时,他完全不害怕。他的眼睛,似乎透着忧伤,自责,懊悔。便和我见到赵王时,仿佛是一样的,仔细一想,又不太一样。这究竟是什么?”
盈袖皱起了眉头,“齐王看起来,很愧疚。”
清华隐隐仍有些埋怨,“他是该愧疚。赵王那么玲珑剔透,算尽天机的一个人,竟栽在了他的手里,我竟不知该信还是不信。”
说罢,清华才又写下了两行字。
盈袖看,一行是地宫,一行是幽兰殿,分列在慑魂阵的两旁。
清华喃喃道,“能用慑魂阵算计我的人,必定和当日地宫中留存的人相关。”
清华当日醒后便知,那日她在幽兰殿和地宫中的遭遇是一样的,同样将她困在了幻境之中,只不过,彼时是遇见了伯辰,而这一次,是遇见了长秋。
他二人的出现,绝不是偶然,而与她当时的心神息息相关。在地宫,她一心只想着为大公子报仇,而那日在幽兰殿,因清平调,她便只想到了长秋,所以去的地方才是吾静湖。
“长秋,清平调,”清华便又添了几笔在幽兰殿这一边。
清华回想当日知地宫中有慑魂阵的,只有寥寥几个人,她便也写了下来,“慕椋,易琛,破晓。”
易琛的名字转而划掉,她的笔便停在了慕椋和破晓两个名字之上。
这样一看,似乎有了一些脉络。
盈袖瞧见了慕椋的名字,十分不解,“难道是姑爷么?”
清华微微垂下笔头,摇头道,“不是,都不是。”
她深深思索,“是谁,又知清平调,又知慑魂阵呢?”
可是,她看了许久,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这上面的人,要不就是死了,要不就是绝无可能这么做。
她知道,慕椋不会,也信破晓不会。
盈袖思量一会儿,忽然来了一句,“娘娘说过,赵王后,是魏国的公主对么?”
清华手中的笔猛然一抖,正好点在了慑魂阵的“阵”字上,她怔怔道,“你说的是,说的是!”
她再次将纸上这些黑色仔细看了一遍,某一刻恍然大悟,便在中间写下了两个字。
盈袖仔细一瞧,念道,“锦书。”
清华缓缓将笔放下,心中已是一片豁然明亮,她腾地站起了身,后背生出一股冷汗。
“众所周知,赵王死后,赵王后不知所踪。”她对盈袖喃喃道。
盈袖不禁露出一丝警惕的神色,“难道,她在宫里?”
清华撑着案桌,沉默了半晌,方道,“查一查宫人名册,看有没有叫易锦书的人。”
盈袖瞬时肃穆起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