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李毓很快抓住了这个字眼,“除了我,莫非还有别人夜闯香闺?”
楚昭华被噎住了,隔了半晌,忽得一把抓住他的衣襟:“你到底想怎么样?”那一晚之后,她在李毓面前就再抬不起头来,就算被他教训被他嘲讽,她都忍了下来,可凡事有个限度,要她永远退让那是不可能的。
李毓被她抓住衣襟,也没挣扎,脸上还带着笑意,那股笑意落在楚昭华眼里更是刺眼得紧,今日他在太子的赏花宴上大出风头,还使阴招硬是在投壶上压她一头,现在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躲开守卫进了她的房间,简直比姬慕云还要可恶。
“你不去陪什么萧姐姐、裴妹妹,还要来找我做什么?”
听她这句话,李毓的笑意更深了,他不怕她拈酸吃醋,就怕她根本什么都没往心里去,正想要调侃她几句,忽然看见她眼里迸发出来的怒意,立刻收敛住笑容:“萧姐姐是没有的,可裴妹妹……不就站在我眼前吗?”
楚昭华怒极反笑,一把推开他:“我可不是你的妹妹。”
“你现在要认裴相爷为父亲了,我的母妃在出嫁前也曾是裴家的女儿,论起关系来,你可不就算是我的远房表妹吗?”李毓按住她的手腕,认认真真地同她说话,“难道,你现在认祖归宗,就打算贵则易交了?圣人说过,贵不可易交,贫贱之妻也不可--”
楚昭华又气又恼,偏偏还说不过他那一套又一套的大道理:“够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贵易交了,还有什么贫贱之妻不下堂,你……”她说到一半就觉得不对了,这话说得好像他还成了她的贫贱之妻似的,只狠狠瞪着他。李毓望着她那双在烛火下无比璀璨的眼眸,温柔地笑了:“是啊,贫贱之妻不下堂。既然旧时之友不会易交了,相识于微的妻子自然也不会下堂。”
楚昭华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冷静下来,她刚才之所以会生气,也是因为好不容易送走一个姬慕云,又迎来一个李毓,之前她住在行馆,别说是登门拜访了,就是连一个口信他都没捎过,一旦她进了裴家,他倒是亲自翻墙进来了,也不怕堂堂楚王被人当小贼抓住,他们一个一个都根本不顾她的处境,甚至都不想想她第一次进裴府,脚步能够立得多稳,想要拿住她错处的人又有多少?
“你该说的若是说完了,慢走不送。”她慢慢地把刚才拉扯时有些滑落下来的中衣拉回肩头,又披上一件绛红色的外衫,她刚泡完澡,皮肤不似平日苍白,透着诱人的粉色,更增加丽色,就算是板着脸,也令人看着都心痒了。
李毓叹了口气:“你现在有了个当皇帝的表弟,又有了个身份是裴家嫡子的弟弟,自然也不在意我这个旧时的师弟了。我母妃虽是姓裴,我却连裴家的正门都进不了。再说了,比容貌,我比不了姬慕云,就连你新收的徒弟都比我要青春年少,再过几年,你是不是还要嫌弃我颜色差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倒很平淡,可平淡中又带着一分哀怨,可是眼睛里闪烁的笑却泄露了他的心事,衬着眼角那颗泪痣,显得那样温柔多情。
楚昭华听到第一句的时候只觉得莫名其妙,听到第二句的时候还起了几分恻隐,待听到第三句又觉得哭笑不得,便自然而然地笑了:“你真想从裴家的正门走进来?”裴相跟她说过觉得他野心太大不喜欢他,也不希望她跟李毓走得近,可见裴相是不会欢迎李毓到裴家作客的。
“我若说想,你明日就会让我上门拜访?”
“我爹说……希望我跟你远着些,不要走得太近。”
李毓得到这个答案也不意外,裴相不喜欢他的原因很多,不全是因为他的志在皇位,而是怕他把裴家拖进争权夺位的争斗中,毕竟他的母族就是裴家,一旦他们走动频繁一些,就会被有心人误解。裴珩深谋远虑,他宁可不要什么从龙之功,只想要当个忠君的直臣,谁是天下的君主,他就当谁的忠臣。老奸巨猾得让人挑不出毛病,将来不管是谁登基,都是说出裴相的不好。
他伸臂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她之前所说的一个“又”字,不是口误,恐怕除了他以外,还有人来过了,敢在长安城里肆意来去的除了姬慕云还会有谁?他伸手挽起她的乌发,轻声道:“你不来对我负责,就换我来对你负责,如何?我可是很认真的,不要用玩笑话敷衍我。”
楚昭华将额头抵在他的肩窝:“我爹说了,你野心太大,不是良人,将来……”还没等她把话编排完,李毓便直接吻住了她的唇,把她剩下想说但还没说出口的话语封死在唇边,裴相说什么他一点都不想知道,而楚昭华,是他想要的。
她顺从地抱住了他的腰,虽然还没到不管生死非要跟他在一起的地步,至少眼下,她心里是有他的,谁能看到十年之后的光景,谁又知道经年之后会是什么模样,及时行乐,只看眼前便是足矣。她温顺软化的态度更加令他心里有如火烧,他把她刚披上的绛红暗色牡丹的外衫挥落在地,原本就系得不太紧的中衣前襟微敞,露出了底下剔透的肌肤。
李毓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底下被褥垫了好几层,似乎生怕她躺着也会磕碰到。楚昭华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