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凶神恶煞,“我告诉你,就你这样一个--”说着说着,他的喉咙突然卡住了,后面的话也接不上去。楚昭华眼波流转,朝他看了一眼,面带笑意:“就是舍不得,又怎么了?”

邱祥戳在原地,满脑子就是“难怪司青衣这小子就算人跑了都不肯放过,长得太他妈招人了”、“他这辈子除了伸长脖子还没看清的宁南郡主那张美人芙蓉面外,就属于眼前的美人长得最好了”。

楚昭华朝他勾了勾小手指,道:“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司青衣乖乖地跟在她身后过去了。

邱祥和一群糙老爷们就眼巴巴地看着他们走远了,然后背对着他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司青衣挑的人都是没有参与过在几日前在皇宫追捕楚昭华那件事的侍卫,没有参与的多半都是底层的侍卫,也没什么机会进入宫中当差。

其实就算当日他们在宫里当差,也未必能够认出楚昭华来,毕竟她当时并没有频繁露面,除了楚棘和三个禁军副统领之外,大多也就能遥遥看那些贵族小姐的真容。这么远看过去,那些大家小姐也不过一张脸两只眼睛一个鼻子,真的长成什么样,其实也是看不清楚的。只是为了不出纰漏,司青衣还是特地选了这些人来。

“你为了帮我的忙,就这样抹黑自己,也不怕你家里的三位平妻四个小妾不高兴?”楚昭华开口就是揶揄。

司青衣跟她相处过这段时间,也明白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哪怕就是口头上贬低她编排她,她根本不会当真,便眨着眼睛笑了:“那些平妻小妾的话都是开玩笑的,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就是现在变成了妻子都跟人跑了的窝囊废,不知道将来还有没有女人肯嫁给我了。”

楚昭华看了他一阵,直看得他有点心虚,可是转眼间又安慰自己,到底有什么好心虚的,他什么坏事都没做,不但没做坏事,还帮了她这样大的一个忙,她应当感谢自己才对。她却只是笑了一笑:“我会帮你在你家王爷面前说几句好话的。”只要有机会见面的话。

司青衣油滑道:“我可没有跟哪个王爷私底下有来往,我人微言轻,龙子龙孙间的斗争又怎么是我这等升斗小民可以插一脚的?”

楚昭华也不说破,便道:“好,没有便没有吧,总之我这回真要谢谢你。”

司青衣好奇地问:“你还真当成了教主?”楚昭华之前只对他坦诚了部分计划,但他还是能猜到大半,只是玄衣教都被朝廷逼到这个地步了,内部还内讧不断,不过是行将就木罢了,值得花费这么大的力气去管这烂摊子?

“眼下是成了,还有好些事情要去收尾,不过……总归会有办法的。”

司青衣也不多问,只是道:“若有难处就来找我,我不帮你还帮谁呢?好了,我现在该带人回去了,你自己小心。”

司青衣走得潇洒,倒是把邱祥给憋坏了,他吭哧了许久,总算下定决心问道:“兄弟,你就把……弟妹丢在这种地方了?”

司青衣被问得一愣,他倒没有想过一个最普通的柔弱女子被扔在祭台会怎么样,反正楚昭华不是一般人,就算有十几二十个壮汉她一个人都能把他们全部放倒,担心她还不如担心有哪个家伙不长眼睛偏要去招惹她:“不丢下还怎么样?难道还要把人捡回去吗?”

“虽然弟妹是有大错,不过她这个长相难免招人觊觎……”

“……难道发生这种事,我还要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既往不咎吗?”

“可你本来就没计较吧?”

司青衣被噎了一下,转而背着双手,萧索叹息:“今晚兄弟们一块儿去喝酒吧,就喝他个不醉不归。”

接手玄衣教后最麻烦也最迫在眉睫的一件事,就是该如何应对朝廷的围追堵截,而眼前最艰巨的是,账目上的数字已经亏空到大厦将倾的程度了,如果不解决掉,怕是连吃个饱饭都有难度了。

楚昭华记得何长老指认过其中一位坛主贪墨。她的确可以下重手,直接把那个坛主和他身后的那帮子人拖出来,但现在不行,外敌已经逼近,若是内部还继续争斗,恐怕只会惹得人心涣散、斗志低落了。

楚昭华带上白长老,径自去了那位坛主的院子,坐下来连茶水都没喝,便开门见山道:“我来是商议关于是否能够保住何长老的长老之位而来的。”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以目前的情势分析为开头,讲到何长老兢兢业业如此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也有真才实学,在此等特殊情况下,没必要再追究过去的事了。

末了,她又道:“潭坛主原本保管的银两和账册明日一块交还过来吧,眼下朝廷姬城军营蠢蠢欲动,若是没有一定的钱粮支撑,我们甚至活不过今年了。”

翌日,那位坛主教上账册的时候,亏空的数字补上了大半,至少他们暂且不用担心柴米油盐的问题了。

楚昭华笑了笑,又带着账本去找何长老。何长老虽然跟着他们回到了落脚处,可到底因为私通朝廷,被紧密地看管起来,哪怕去个茅厕都有人在外面守着,还记录下他一天蹲茅厕的时间和次数,以备后用。

楚昭华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简直哭笑不得。

何长老看了她带来的账本,又用带着审视而估量的目光打量她半晌,才点点头:“虽然不只是这个数字,不过才刚过一天就能有这个起色,就算不错了。”

“其实晚辈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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