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站得离楚云侑很近,并没有挡在他的身前,虽然站得位置太近有些僭越,可在这种危机的时刻,倒也不算什么了。宁南郡主倒在柱子边上,满头满脸的鲜血,可是嘴角却绽开了笑纹,她非但不会死,将来也很有可能不会被关押囚禁,可是楚云侑就不一样了,他如果被这条黑蛇给吞了……

她太知道当年国师在民间的威望,这威望甚至可以给一条畜生蒙上神圣的光彩,愚昧无知的百姓信奉所谓西萨神这么多年,可她是不信的。不过是一条活得长久些的黑蛇罢了,一条黑蛇懂得些什么,谁出现在面前,它就会吃掉谁。这么简单的道理,可在百姓的眼中,那就完全不同了,如果它吃掉了楚云侑,是不是就说明楚云侑并非真命天子,反而罪大恶极,既然他不是,那么瑞王和允王互相勾结叛变,也不过是天命所归,现在允王的头被砍下来挂在自己的军帐外面,瑞王也死了,真正天命所归的人应当是她!

黑蛇那几乎都快贴到楚云侑身上的大脑袋停顿住了,它有些迷茫地看了看楚昭华,分叉的舌尖吞吐着,几乎都碰到楚云侑的鼻尖了。楚云侑依然负手而立,不但没有后退,甚至连一点胆怯害怕都没有。

楚昭华又道:“趴下。”

黑蛇慢慢地盘起身子,有点不情不愿地垂了脑袋,看起来就像匍匐在楚云侑的脚边。他的身后,一些胆小的官员已经面色惨白地晕厥过去,那些女眷则缩在一边瑟瑟发抖,唯有贵为天子的楚云侑面不改色,甚至还伸出手去,轻轻地拍了一下黑蛇的脑袋。

西萨骤然被人拍了下脑袋,而那个拍它的人身上的气息还不是它熟悉的,它立刻抬起头想要发怒,可碍于楚昭华的命令,最后还是不敢动弹。

楚云侑摸完黑蛇的脑袋,底下的百姓们却炸开了锅。他们信奉百年的西萨真神竟对如今的新帝俯首称臣,这说明什么?是不是说明新帝乃是天神下凡转世,是他们南诏之幸?

宁南郡主看到这一幕,恨得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怎么可能会这样?凭什么西萨真神没有当场咬死楚云侑,明明之前已经摆出了攻击的姿态,而且它饿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会不动楚云侑?她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楚昭华,心里有一股直觉,应当是她做了什么,才导致黑蛇没有展开攻击,可她似乎并没有做出什么明显的动作。

黑蛇感觉到周围这股浓郁的人气,却又不能大吃一顿,有点丧气地卷起尾巴,还不客气地朝楚昭华的脚踝上抽了一下。楚昭华差点就没憋住,西萨真神这么大的体积,力气又大,看似随便一抽,她都要觉得自己的脚踝像是骨裂了。她看了看远处的南宁郡主,嘴角一勾:“那边两个人归你了,只要留下那个满脸都是血的就行。”

西萨慢慢地转过身,突然直起身子往前一扑,直接把瑞王妃扑倒在地,狠狠地往她的咽喉上一咬--瑞王妃几乎连惊叫都没发出一声,就死于非命。它叼着瑞王妃的尸首,又用尾巴卷住瑞王的尸首,慢慢地朝地道游去,很快就没了影子。

楚云侑信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宁南郡主,他脸上没有笑容的时候,依稀带着几分睿显帝的影子,冷静残忍,只是没有那么阴郁和疯狂。表面上的那些面子早已撕得一干二净,他们都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根本不必要再惺惺作态。

宁南郡主坦然地跟他对视着,用口型无声地告诉他:“你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如果没有楚昭华,他肯定早成了黑蛇腹中餐,而她,不过是运气差了些,没有想到楚昭华会有这个本事。

“既然宁南连自己的父亲都肯下狠手,大义灭亲,想必也是知道悔过了。”楚云侑缓缓开口,“如此,之前所说的禁足就免了,格去郡主头衔,贬为平民。只是可惜,你的母亲却是枉死了。”

宁南郡主的眼神闪了闪,最终低下头去:“谢陛下恩典。”

他特别点出她对自己的父亲下了狠手,甚至还暗示她克死自己的母亲,再免去她郡主的头衔,将她贬为平民,根本就是不给她东山再起的机会,试问一个敢杀自己的父亲的女人,还克死了自己的母亲,谁还容得下她,谁还会同情她?

即便如此,她还是要活下去,她还有一副美丽的容貌,就还有机会再翻盘。她趁着磕头谢恩的时候,又眼波脉脉地看着那位西唐的楚王殿下,却见他垂着眼,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她向来自负美貌,眼下被这样忽视了,竟也恨上李毓。

突然,一件厚重华丽的披风盖在她的身上。她抬起头,只见楚昭华弯下腰,站在她面前,认真地把披风抚平,又系上衣带。她做得这样从容温柔,一头乌发垂在肩上,有几缕散了下来,调皮地在她脸颊边上拂过。

楚宁南冷笑:“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问的自然是她怎么能够驱使西萨真神。这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的。

“很简单,”楚昭华又笑了,抬手拂过她的黑发,因为她刚才为求演得逼真,发丝上沾了灰,也粘着血块,她都一一帮她择了干净,“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密室?你在底下废了一番布置的那个?”

她自然不会忘记,这又是一件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为何楚昭华能够从万箭齐发中侥幸活了下来,可是这件事虽然令她惊诧,但她也就是归因于楚昭华运气好,又或是有什么过人手段,两者缺一不可,自然就逃出生天了。

“在那个密室下面,西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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