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见乡亲们都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王二兴,心里一慌,忙站出来解释道:“没有的事,二兴就带回了两条,一条让华娘子打死了,还有一条咬了二兴。”
听到这里,华青弦嘴角一弯,追问道:“那,咬了二兴的那一条可也打死了?”
“那畜生溜得太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就……”
“就跑了么?唉呀!回家还得再仔细在家里找找,万一又跑到我们家来可就麻烦了。”华青弦似是不经意,但这话一出口,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变了,起初只是怀疑村里还有蛇,现在已是肯定了,那回家后何止是要好好找,简直是下地都得防着了。
三两句话,仇恨又拉回了王婆子一家人身上,那王婆子恨华青弦得要死,却也无法出来反驳,只能咬牙道:“就你会挑事儿,那畜生还长了眼不成?偏还喜欢去你家?”
“最好不要去我家。”
不去华青弦家,那可不就得去别人家了,乡亲们的脸色这回是更加难看了,有几个不淡定的,甚至已经移步出了祠堂,回家找蛇去了。
看戏的人渐渐散了,华青弦也要走,这时候,王村长突然又从人群里走了出来:“老二,子不教父之过,二兴这个样子也是没办法起身了,你就主动替他向华娘子认个错吧!”
“村长,我不干……”
“那你们全家就等着吃牢饭吧!”
“村长,你这是什么话?族长,您看看村长他……”
“老二,照做吧!村长也是为了你们好,华娘子出了这个门可是要去衙门的,至于那条蛇,从哪里来的你们更清楚。”
话已说到了这个份上,王婆子一家再要听不懂也就是真傻了。华青弦可不是那种以德抱怨的主,方才她们想使手段不给她赔礼,可她却说要去镇上,衙门是苏家的衙门,蛇也是苏家带来的蛇,要想安抚楼员外那就少不得找到‘罪魁祸首’。苏家自然是不肯认的,那么这笔帐就会算到王二兴的头上,若是楼员外知道蛇是王二兴放的,就算苏县丞不治王二兴的罪,楼家也不会放过她们。想到这里,王婆子一家又慌了,连忙作揖的作揖,磕头的磕头,只恨不得喊华青弦一声姑奶奶,以求她去了衙门后不要把话说太白。
华青弦自是不肯,一句做伪证是要重判的,又将王家人吓得腿软了好几分。于是又一番哭天呛地,呜呼哀哉!再加上村长的劝说,族长的安抚,华青弦才勉强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要是去了衙门,只会捡不重要的说,重要的,一概不提。如此一来,算是皆大欢喜,当然,除了在地上跪了一排的王婆子一家人。王家和华青弦的仇算是结的是更深了,但,几次斗法均以失败告终,王家人虽恨着华青弦,却也再不敢轻举妄动,生那害人之心了。
只是,有些事一旦开了头,便不是你想结束便能结束的。
十天后,王二兴的死讯传来,而与此同时,苏县丞派的衙差也又一次光明正大地踹开了华家的门。
——
华青弦又吃上牢饭了,只是这一次,牢饭的滋味竟是比上一次的还要让她觉得难吃。拧着眉头强咽了几口,实在无法下咽,她又恶心地吐了出来,将饭菜搁至一边,她略显疲累地闭上了眼,刚眯了一小会儿,玉娘和大兴便探监来了。她笑着看玉娘从食盒里拿出一些合口的饭菜,也不多言,便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听玉娘和大兴讲着事情的经过。
原来,王二兴是掉河里淹死的,而王老二状告自己的理由,是听了柳氏的一句,二兴出门是因为华娘子要见他。言外之意,王二兴是去见了自己,才会掉河里淹死,所以,他们怀疑王二兴不是失足落水,是被她推下河去的。以往,王二兴是个正常人的时候,她是没可能将他推下河的,但,后来的王二兴少了一条腿,又大病初愈,一切也就可以说得通了。只是,在王家人那边说得通的事实,却在华青弦这边说不通。理由是,她根本就没有见过王二兴,也根本没有说要过见他的话。
“嫂子,我是相信这事儿与你无关的,可我也觉得二兴死得蹊跷,他好好的去卢桥上干嘛?一条腿的人,也不找个人帮着扶着,那不是找死吗?可要说二兴想寻死我也是不信的,我可听说自打他生了病,也不用干活了,天天好吃好喝的侍候着,那样的舒适,又哪里会寻短?”那样好吃懒做的一个人,这下又能光明正大的偷懒享福了,玉娘是打死也不相信的。
“你觉得他是怎么死的?”
“嫂子,有句话我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可我真的觉得,二兴的死和柳氏脱不了干系。”
大兴听到这话,神容一震:“这样的话你可别瞎说,虽然我也想要嫂子出来,但也不能为了嫂子就冤了柳氏,她虽然有些蛮悍,但对二兴也是真心实意,不会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你又知道了?我可听说这阵子他们没少吵架,前几日二兴还对柳氏动了手,现在脸上还有伤没好呢!”玉娘不服,还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