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河道的方向一转,我们绕过了一堆尸骨,大奎哇一声,吓得倒在船里,女孩嫌弃的把他踢到身后,上船头正对积尸地里穿白色羽衣的女人。那女人正背对着我们,黑色的长发一直披到腰,我看她衣带的装饰,断定是西周时候的。不由咽了口吐沫,说:“尸体在这里呢——”
“停——停——”三叔叔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大奎,把包里的黑驴蹄子拿过来!这恐怕是千年的大粽子了,拿那只1923年的蹄子,新的怕她不收。”
“要屁的黑驴蹄子!!”那姑娘爆了个粗口,然后从腰上抽出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手上一划,闷油瓶从包里取出一杆长长的东西,我认得是他从我三叔叔那里买走的那个龙脊背货色,他松开东西上的布,里面果然是一把乌黑的古刀,看样子竟然还是乌金做的。
他把古刀往自己手背上一划,然后两人一起站到船头,各自把血往水里滴去。闷油瓶刚滴了第一下,“哗啦”一声,所有的尸蹩就像见了鬼一样,全部从尸体里爬了出来,发了疯似的想远离我们的船,姑娘甩了会儿手我看那表情应该是羡慕闷油瓶的一滴血比得上自己的好几十滴吧。一下子我们船四周,水里的、尸体里的尸蹩全部都跑得没影子了。
那闷油瓶的手上不一会儿便滴满了血,他把血手往那白衣女子一指,那女子竟然跪了下来。我们看得呆掉了,闷油瓶对三叔说:“快走,千万不要回头看!”然后看向旁边的姑娘,那姑娘打着手电照到自己另外一只手在空中写下了三个字,我至今还不知道是什么,我曾经也问过,只是人姑娘不愿说眼里还有泪光我也不好接着问。
后来张起灵也就是那闷油瓶擅自做主替我进了青铜门后,我听说爷爷以前在长沙九门认识的张大佛爷仙逝,看在这个关系我们这些后辈怎么着都得去参加葬礼。自己想了老半天也搞不清楚为什么那姑娘也跟着来了,比那尹小姐我应该是叫尹奶奶的新月饭店大小姐还哭的令人心疼,无声就只盯着张大佛爷的棺材,没有任何表情和棺材里的张大佛爷比起来外面这位小姑娘才像是个死人,眼里毫无生气良久也不眨一回流着泪。我有些尴尬当年我们铁三角打闹新月饭店可没给人留一点面子,目光躲闪着瞧见那姑娘身边没有高宜的影子,估计他是有什么事,那人怎么都不适合这种场景。一个看起来油尽灯枯的老人拄着拐杖,在她身后低头看她跪在地上没有去扶的意思。
我看不过想去扶但她脸上的泪痕渐渐泛红,我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流泪能带出血来,忍着葬礼结束去安慰她:“我不知道你跟佛爷有什么关系但这样他始终还是不会欣喜的,还请节哀。”她没说话露出我那日问她三个字的表情,那样子比那天更阴沉,绝望。哀莫大于心死,而她的心已经不见,比死更要让人害怕…………
她出声有点喑哑:“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生不同时,奈何你我皆不信命……张启山,你我原来早就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