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坐的人都明白润玉要说的,可是他们这些年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活过来了,若是这些念头都没有了,倒是让人嗟叹人生。
“国之建立,民心良将,军队财政还有心怀天下的领导之人,”润玉心下有几分不忍,却也明白若是今日不像割除腐肉那般挑明了,只怕在座的这些人未来难料,润玉继续说道,“我们都没有,有的只是空喊个口号。”
“在坐的诸位前辈都是润玉敬仰之人,年纪最低着也是过了花甲,难道要你们上场杀敌?”润玉说道这里,语气里带着理智的冷,问到了人的心头,“药师谷用了百年才有今日这般在世人眼中的地位,药师谷的后人在此安家,安居乐业,阖家欢乐。”
“药师谷的后人,又有几人知道自己是大梁之后,知道药师谷存在的目地是为了复,国大梁?”
润玉说到这里,只见在场所有人都垂下了头或者避开了润玉的眼光。
“仅仅因为一个空空的口号,一个虚妄的梦,”润玉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强势,“在座诸位哪位能说,你能将自己儿郎送上战场?”
整个谷中大殿一片沉静,没有一人说话。
“一朝兴衰,一国覆,灭,原本就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润玉叹道,“天造万物,万物自然,自有兴盛凋零,又何必逆天而行,白白流这些无辜之人的血?”
三长老听到这里,愣愣的坐了下来,眸中原本明亮的光暗淡了。
“那你就不恨吗?”
良久,大长老开口问道。
“恨与不恨并不重要,就如同诸位前辈所知,润玉本事东陵的皇长子,却是一个没有身份活在世上的可怜之人这般,”润玉眼底满是情景,“世间事,有所谓,有所不为。”
那日润玉将谷中诸位长老召集在一起,一番话平静理智,也彻底戳,破了这关于复,国的妄,梦。这些话语说开之后啊,众人反对润玉更加的信服。
“谷主,邝露求见。”
润玉放下手中的医术,示意侍从。一袭青色纱裙的邝露缓缓而去,润玉似乎看见了那人穿着天青色的纱裙,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轻轻的揉了揉内心,邝露已经到了眼前。
“不知邝露姑娘有何事?”
“一年前那位姑娘昏迷,谷主沉迷医术,将那位姑娘救回,”邝露的语气里带着佩服,“只是这谷中医术万卷,谷主所要找的东西,恐怕一时之间也不能齐全。”
“的确如此,”润玉点头,“可这些同邝露姑娘来此又有何关联?”
“这是《寒医策》,从大梁留下来的孤本,”邝露将手中的医术呈上,“还希望对谷主能有几分帮助。”
润玉看着邝露,却没有接过那本医术。
“为何?”
“一是因为感谢,”邝露说到,“二是因为羡慕。”
润玉抬头看着邝露,邝露眼里满是坦荡与爱慕。
“当日谷主在大殿之中的那一番话,邝露佩服,终究是让谷中诸位前辈放弃了那样的想法,也救了这药师谷千人的性命,邝露为此感谢谷主,”说到这里,邝露顿了顿,痴痴的看着润玉,言语里满是羡慕,“当日谷主将那个姑娘带会谷中,跪求诸位长老出手相救,却又怕万一,谷主不分昼夜的研究谷中医术,仅仅半年,谷中遍再无敌手。为了那位姑娘,谷主每天都睡不到半个时辰。为了怕给那位姑娘带来不好的言语,谷主竟然责令谁都不能谈论那位姑娘,一年的时间,除了那些替那位姑娘看诊之人,竟无一人见过这位姑娘。谷主这般为了这位姑娘,那般护着她,这份痴情,邝露羡慕。”
“第一条你无需谢我,谷中前辈为了大梁耗尽心力,不能再让这个拖累他们了,”润玉看着邝露,顿了顿,眉角呆了几分清浅的温柔,让人看了心动,“那个姑娘,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若是我不护着她,谁还能来护着她?”
东陵帝都十里处。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穗禾的马车慢了下来,等到看清来人,众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对着来人行礼。
“参见二皇子。”
穗禾听到这个声音,慢慢的睁开眼睛,示意侍女开门。
旭凤从马上下来,走到了穗禾的旁边,两人手上的红线在凡人看不到的地方散着微光,只是到了穗禾的胸口出,却渐渐的暗淡了下去。
马车的帘子被轻轻的拉开,一身白色纱裙的穗禾从马车之中出来,旭凤忙走了几步,伸出了手。
穗禾却停了下来,困惑在眼里闪烁,旭凤看见了穗禾的不解,即便是隔着面纱都能看出来。
旭凤似乎也察觉到了有几分不妥,忙收回手,退到了一旁,穗禾扶着绿衣的手下了车。
“穗禾见过二皇子。”
“快起来,”旭凤忙上前几步,想要扶起穗禾却被无意的躲开了,“快起来。”
“穗禾谢二皇子。”
红线发出朱红色的光,穗禾只觉得那种钻心的痛从指尖延伸到了心口附近,心下好空,却又难受的厉害。
“不知二皇子此次来,所为何事?”
“今夜宫中家宴,旭凤想邀穗禾……郡主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