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后,白沐跟随许伯恩、沈别陵和叶归云来到了长江码头。
上路前,白沐准备了一些防身的丹药、暗器和路上的应用之物,还给自己简单地易了容。其实,所谓易容说白了十分简单,就是先将两个眼角下拉,变成三角眼,粘上八字胡子。并用特制的‘软木’塞进嘴里,把两腮垫高。这样做完,整个人都会变了一副容貌,若非极其熟悉的人根本认不出来。
他会易容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和官府往来密切。其实,就是另外三人也都换了行头。
许伯恩一身锦袍,头戴方帽,改装成了有钱的员外。白沐、沈别陵和叶归云则是一身劲装,假扮成他的随从。在人前称其为东家,而不是许大人。这样做有便于隐匿行踪,省得引来不必要的是非。
这一路行来,白沐对三人有了大致的了解。三人中沈别陵最为健谈,性情随和,与白沐也最是投机。这一路上,他经常向对方请教剑术。
沈别陵练得是家传的‘三才剑’。所谓三才分为天三才、地三才和人三才。而沈家的三才剑法,乃是取自‘天三才’的运行之道,讲究得是日月星三才合一。这套剑法的精要在于迅捷诡变,正好与白沐的‘两点双合剑’异曲同工。因此,每每指点几句,都会让他获益良多。他闲来无事亦曾问过,对方的修为在御龙照卫当中能否排入前列,得到的答案却是仅为末流。
白沐不清楚,这是不是谦虚之辞。因为在他看来,沈别陵的武艺比之陈连鹏也不遑多让。若此言真的并非谦虚,那这御龙照卫可就当真是人人豪杰,个个英雄了。
再说叶归云,此人性情沉闷,少言寡语,若无必要他很少开口。说白了,就是个闷葫芦。不过,此人虽沉闷无比,武艺却相当不俗。听沈别陵说,叶归云是武举出身,一手大枪使得出神入化。除了大枪使得好,还擅长匕首与双鞭。他的独门兵刃,是由神机堂锻造的‘三段合折枪’。这‘三段合折枪’是由两截枪杆和一个枪头组合而成。分开后,枪头可以当做匕首,枪杆儿可以当做双鞭。当初打造这件兵器,着实费了不少周折。最难制作的部分,便是兵器之间‘咬合’的工艺。万幸神机堂乃工部的直属衙门,所用材质应有尽有,对于成本也是毫不吝惜。最终历时三月,将其打造出来。
最后是许伯恩,他是沈、叶两人的统领,为人有些方正刻板,不苟言笑。不过,他似乎也知道自己性格的缺陷。因此,也会常常征询他人的意见,绝不会刚愎自用。除此之外,在三人中他的武艺也是最高。一手‘子午青芒剑’已臻化境,就算在御龙照卫也是有数的高手。
这三人皆非江湖中人,也都没什么江湖经验。正因如此,很多事情都落到了白沐的身上。不过,这一路的琐碎,他都处理得妥妥当当。令三人十分满意,也就渐渐对他越发得信任。
夜色渐浓。
白沐四人在码头附近的面摊儿上,用着晚饭。面摊儿的吃食相当不错!虽不精致,却胜在好吃、实惠。油汪汪的大饼卷着大块羊肉,就着热乎乎的面汤,四个人吃得满头热汗。不过,他们因身怀要务不敢染醉,是以没点酒水。
沈别陵喝了口面汤,送下口中的食物,朝着白沐问道:“这‘瀛洲沪坊’何时能来?”
白沐回道:“别急!我打听过了!亥时初刻船会进港,每半年一次从不偏差!”
沈别陵点点头道:“嗯!这样就好!莫要白等了许久。”
这‘瀛洲沪坊’乃是一艘巨大无比的商船。每半年开放一次,一次开放七天。开坊之日,会将一些稀奇的东西,以竞价的方式进行售拍,价高者得。从其行为来看,并不像是江湖帮会,反而更像商行的买卖。但不同的是,沪坊的成员皆是女子,且沪坊宗主必须是云英之身,不得成亲。这一点,倒是与五毒教有些相似。据说,瀛洲沪坊已传承百年。现任宗主名叫付水月,其人修为已入宗师之列,只是生性淡然很少露面。平日的俗事都交由弟子打理,鲜有干涉。因此,就连沪坊的弟子也难得见上一面。
不大一会儿,四人吃饱喝足,唤来伙计结算了银钱。
许伯恩朝向三人道:“好了!咱们该动身了。”
三人闻言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朝向码头行去。
他们来到码头抬眼一看,入眼所及灯火通明,人头攒动,三三两两俱在一处,拥挤非常。这其中不乏衣着华贵之人,一看就是有钱的金主。
白沐朝向身边的三人,小声道:“看样子,这些人都是在等瀛洲沪坊。否则,不会这个时辰还守在江边。”
许伯恩和叶归云听了白沐的话,俱是点了点头,未作言语。
沈别陵想了想,出言问道:“这‘瀛洲沪坊’每次开放都是如此?”
白沐摇摇头道:“不清楚!我虽对这瀛洲沪坊有所耳闻,却也从未来过。在下自幼家教甚严,这样的销金之所从不敢尝试!若被父亲知晓,定会被打断双腿。”
沈别陵见白沐语带自嘲,立时哈哈大笑,调侃道:“你这是有钱不敢去!兄弟是想去却没钱。”
许伯恩听他二人的调侃,不由嘴角微扬,脸上挂起了似有若无的笑意。
正在两人说话之际,前方的人群却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白沐见状侧耳倾听,似是有人起了争执。可眼下已是深秋,空气中雾气缭绕,加之夜色笼罩人头攒动,根本就看不清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