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醒来之后,经常无法入眠,顾阳便每夜为她抚琴,驱散她心中的忧思,他甚至尝试过封印她的记忆,却不知为何,无法成功。也许是神女的力量太过强大,所以即使转世成为普通人,也有些不普通的地方。

顾阳推掉了几乎所有的工作在家照顾晏清,只是有时仍有些事不得不去做。每当他需要离开的时候便会拜托张璃来陪着晏清。

张璃不知道实情,只是以为晏清又生病了。然而她的工作也很忙,所以并不是每次都能前来。偶尔的偶尔,晏清会独自一人在家,就像今天这样。

雕花木盒已经打开,溯魂香静静的躺在盒子里,散发着诡异的香气。晏清就那样看着,看了很久很久,终于取过火柴,点燃龙须。

熟悉的异香钻入鼻孔,游过七窍,晏清闭上双眼,再睁开却是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四壁皆为青石,没有门窗。头上却无片瓦,而是铁铸的笼门。这里居然是一间囚室。

自己前世的经历还真是丰富多彩,被绑火刑柱,爱上仇敌,现在又被关进不知名的牢房,晏清自嘲的想着。

一个影子从头顶压了下来,晏清抬头一看,上面站着一个人,正俯身看她。光线从她的背后照过来,看不清面目。

一个声音响起:“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罢了,也不知兄长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对你这样死心塌地。”傲慢低沉的声音,微微沙哑,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冰冷,晏清依稀看见她挑起的眉梢,尽是嘲弄讥诮之色。

晏清安静的站着,一言不发。

“没什么意思。尽早送你上路吧,免得夜长梦多。”她抛出一个光团,落在地上,囚室中瞬间便燃起熊熊烈火,“让你尝尝兄长当年业火焚身之痛,也算是成全你了。”

灼热的火焰包围了晏清,她这才发现不大对劲,自己还穿着家居服,也就是说,她现在并不是神女,而是她自己!她根本不在神女的幻境!

所幸火焰只在她身边围了一圈,还未烧到身上。她斟酌着开了口:“真想不到,他的妹妹恨我恨到……要置我于死地的地步。”

女子蹲下身,怨毒的目光似有实质般刺在她身上:“如果可以,我还真不希望你死。我只希望,你永永远远受这业火焚身,蚀骨之刑!只是我却不能冒险,给兄长留下救你的机会。”

“为什么?我现在只是个普通人,并不是你们认为的神女。”晏清一边拖延时间,一边寻找脱身之法。

“为什么?因为有你在,兄长永远不愿成为地族少君,因为你,”她的声音夹杂着些许疯狂,“你不配陪在兄长身边!”

“我不配?还是神女不配?”晏清的眼睛适应了光线,看见了她脸上的神情。

“你们都不配!”她的声音尖锐起来:“兄长拥有天地间最强大的神魂,千丈黄泉,惟他一人来去自如,伏羲神物任他驱使,若他生于极渊,只怕连伏羲也不如他!你们怎配与他并肩?”顾墨提起伏羲女娲尚且恭恭敬敬,他的女儿竟如此狂妄。只怕在她心里,除了东君,其他人皆如蝼蚁一般。

晏清笑了:“那么,你是希望他孤独一世么?”

女子呆了片刻,冷冷的说:“拖延时间也没有用,你去死吧。”她伸指一弹,不知什么东西落入火中,火焰冲天而起,几乎烧到笼门。

晏清淡淡道:“那么你要小心,别从上面摔下来了。”她面上虽然平静,心里却紧张得要命,万一这时灵时不灵的乌鸦嘴没用,可就惨了。

幸好,事情还不算太坏,铁铸的笼门竟然被业火烧断,女子猝不及防,落了下来。但她反应极快,手中舞出一条长鞭,落地之时便已将脚下火焰驱散。

然而只是短短一瞬,火蛇又卷了过来。她将长鞭舞得密不透风,也只能勉强护身。

晏清站在无火的角落里:“你都这样了,还不把这火收起来?要我死,可不用赔上你自己的命吧?”

“谁告诉你业火可以收起来的?”女子抓狂的喊。身为地族,她比晏清更为惧怕业火。当初只是被业火烧到手,便令她元灵大损,养了上千年都无法复原。

晏清无语,这么危险的东西,可以随便拿来玩的吗?她叹了口气,指指破开的笼门:“你可以从那里出去。”她可不愿与顾阳的妹妹同穴而葬。

女子愣了一下,飞身而起,落在囚室外,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你以凡人之身驱使的谶言术竟连我也不能抵挡,又为何要放过我?”自己惧怕业火,竟忘了如此简单的方法,居然要靠那个自己最恨最讨厌的人来提醒!

“你毕竟是他的妹妹。”说完这句话,晏清不再理她,席地而坐,静静的等待,死亡,或者他的到来。火舌缠上衣襟的瞬间,长鞭也缠上她的腰,将她拉出囚室。

鞭子仍旧缠在身上,拿着鞭子的那只手上戴着黑色的手套,闪烁着粼粼波光,看不出是什么做的。手指纤长,瘦得几乎皮包骨头。顺着手腕看上去,却是个珠圆玉润的女子。

一袭红衣紧紧裹着她丰满的身材,连脖子也遮得严严实实。容貌与朱颜展颇为相似,却略有不同。朱颜展脸上总挂着温暖和煦的笑容,穿着红裙显得华贵大方,她却是面罩寒霜孤傲冷艳,犹如亘古不化的冰山之巅破云而出的血月。凹凸有致的身材虽然引人遐思,但看见她清冷如月的面容,利刃穿云般的目光,任何人都不敢生出绮念。

晏清看着她,问道:“你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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