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三废城时,夏恒川看到林途寒腰间一把泛着隐约红光的戾剑,问道:“去找那边守墓人?”
林途寒双手离开缰绳,点点头:“夏侯伯以人养剑,不知道这么多年杀了多少高手,尽早解决。”
夏恒川笑道:“师父你跟那位带半把剑的前辈,杀起他们来似乎还算轻松。”
林途寒道:“夏侯伯邪术傍身,再加几个高手心魂祭剑,再过几年,或许就赢不了他了。只是秋千愁,我以为他过了这么多年能打出什么好剑,原来只是半把剑而已。”
夏恒川好奇:“这剑中的人大部分都是什么境界的人?”
“六重柳飞一人为引,夏侯伯自知胜不了柳飞,就用了些下三滥的招数暗算了他,柳飞成为剑引之后,夏侯伯又去柳飞家中杀他们全家二十多口人。再后来就有五重境界的高手,也有一些不入流的人做饵料,十年之间,吞人无数,邪剑将成。”
“为什么你们不在夏侯伯刚开始养邪剑的时候就杀了他?”
林途寒晦暗一笑,他拍了拍马头:“总想找个完全的办法,能让柳飞的魂入轮回,只是不知道现在他还在不在剑中。老秋打铁十年,剑术也已大成,今天又挑了个好日子上山,夏侯一家欠下的债,今天杀了个痛快。”
夏恒川斜眼看看自己衣袖上一块已经干涸的血迹,问林途寒:“夏侯伯是几重?”
“五重罢了。”
夏恒川又问道:“五重高手,这么不值一提?”
林途寒笑道:“每一重境界之内,又分上中下,夏侯伯最多算是中人,把他扔在中人也算是给他面子,实际上他已多年不曾提升,等这把剑成了之后,倒是有可能突飞猛进,不过到时候是成神成魔还说不定。”
“夏侯敬又算得上几重?我跟他差不多能算是势均力敌。”
林途寒说道:“大概四重,夏侯敬跟你一样,都还没经历过真正的生死之战,运气够好,总有人在身边护着。”
林途寒摇摇头:“盛世难出良将,就是这个道理,不把你扔进修罗场去好好打磨打磨,你也只能像是夏侯敬一样,空有修为,难能大成。”
夏恒川咧嘴笑:“师父你不是说过个人机缘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生死之战中你能学到的东西更多,提升也更快。”林途寒笑,脸上刀疤一皱,道,“你小子可别总是因为身边有些高手护着,就惰怠了自己的功夫。”
“我明白,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能咬人不是。”
林途寒正要斥责,忽然间,他腰间戾剑发出一声刺耳嗡鸣,林途寒一愣,扬天大笑一声:“柳飞?”
剑又是一响,这一次,声响鸣颤,响彻原野。
林途寒扬鞭快马前行,独身到秋鹿城外去见守墓人。
漫天繁星中,夏恒川独自骑马回客栈,他抱着胳膊,喃喃自语:“不知道舅舅见了我现在这样,是该高兴还是生气。”
夏恒川一个人回到还有洪鱼蕉在的客栈,过完年之后,客栈当中稍微热闹了一些,洪鱼蕉刚吃完饭,正坐在客栈长凳上百无聊赖地拉着刚刚闲下来的小二跟他赌。
小二瘦瘦小小,不敢不从,下注时犹犹豫豫,也不敢多赌,赢了怕洪鱼蕉不高兴,输了那可是钱啊。洪鱼蕉赢多输少,但也赢得也不痛快。
见夏恒川回来,小二见到救星一样扑过去:“公子您可算回来了。”
夏恒川走到洪鱼蕉旁边,洪鱼蕉一瞪大如铜铃的眼睛:“回来了?怎么样?”
夏恒川还没回答,洪鱼蕉挥了挥手,嫌弃道:“一身臭气熏天的血味,看来是没差了,要我说,你去凑那个热闹干什么?老林一个人杀得就没得杀。”
夏恒川讨好笑道:“长见识,以后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省得以后新兵上站,见了人吓得腿软尿裤子。”
“不过前辈,你给的那两只小虫真好用,眼见那夏侯就要变成疯狗了,被虫子一吸血整个人都没了,但是这虫子被夏侯伯给捏死了。”
洪鱼蕉大度道:“没事,就是两只虫,我养的,那还有不好使?”
夏恒川伸出拇指赞道:“前辈高妙。”
洪鱼蕉见小二走了,神神秘秘问道:“林途寒又去拔剑了,这回他拔出多少?”
夏恒川说道:“一寸。”
洪鱼蕉幸灾乐祸:“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是一寸,老小子这些年只长年纪了。”
夏恒川问道:“前辈你是几寸?”
洪鱼蕉一瞪眼,岔开了话题:“林途寒自己去了?”
“去了,禹州那边有个会引魂的人,我们来的时候见过一次。”
洪鱼蕉嘴里叼着根牙签道:“也行,总算是放下一件心头大事了。”
夏恒川拿起桌子上的是哪个骰子,一扔扔出一个六两个五:“前辈,我有一事想请教。”
洪鱼蕉推了两个铜板过去:“有话就说,不用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一样。”
夏恒川又捏起骰子,把骰子一角立在桌子上,手上一拧,看它们旋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暂且隐藏自己的实力?”
“你小子有仇家?”
夏恒川点头:“天大的仇家。”
洪鱼蕉从桌子上拿起一根筷子来,搔了搔头。
夏恒川笑着说道:“我能活下来,说得好听了就是运气好,不好听就是仇家没把我当回事,网开一面,这些年战战兢兢,本想这辈子就这么过完算了。”
洪鱼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