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说,那孩子会离开可情,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我。”钟妈妈叹了口气,面上隐约露出几分愧色来。她低低咳嗽了两声,胸口似乎不太舒服,用力抚了抚。

钟爸爸见她这幅模样,又不忍责备,气道:“那件事就别再提了!”若不是钟家的势力比不上谢家,他又何须忍气吞声这么多年。说到底是他自己没用,怪不得旁人!

钟妈妈沉默不语。

豪华座驾上,谢舜名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钟可情悄悄探出脑袋来,打量着他的侧脸。他的下颚紧紧绷成一线,握着方向盘的手上,更是青筋跳起,透着隐忍。

“不是说好去看可情表姐么,怎么还没见到人就……”

钟可情一句话还没说完,谢舜名便冷冷打断道:“要见可情去墓园见!”

说着,方向盘便急速地打了个转儿,朝着郊区的墓园驶去。

车子路过花店的时候,谢舜名突然踩了急刹,下车买了一捧可情生前最喜欢的薰衣草回来。钟可情在一旁傻傻地看着,心中酸涩无比。

等到谢舜名上了车,她一手死死摁在了方向盘上,一双清灵的眼眸紧紧对上他的双目,“有件事,在结婚之前,我必须要告诉你。”

“什么事?”谢舜名眉目间有些厌烦。最近这几日,他一直思绪混乱中,两个可情在脑海里打架,辨不清真伪。明明就要跟季子墨的结婚,可他最近却总是能够梦到可情……那种理不断剪还乱的感觉,让他内心焦躁无比。

钟可情觉得是时候向他表明自己的身份了,与其两个人这般煎熬,倒不如向他摊牌。摊牌之后,娶或不娶,就算结局不在她掌控范围之内,但至少能让她心安。

重生之后,面对那些不相关的人,她可以算计,可以利用,但谢校草不是别人,要她算计他,她做不到。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告诉你。”钟可情咬了咬唇,至今她还在纠结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直说。”谢舜名朝着她扬了扬手表,“医生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我没功夫跟你闲聊,即便你是我的契约妻子也不行。”

“十年前,你为什么突然抛下可情表姐,跟着关静秋去美国?”钟可情面容严肃,唇角被咬得发白。

谢舜名背脊一震,仿佛没料到季子墨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整个人都呆愣住了。他当初离开可情,一方面是因为他发觉自己患上了血友病,那是一种很麻烦的病,医学界至今都没有找到根治的法子。但这并不是关键……血友病算不上什么绝症,以可情的性子,就算知道他得了这种病,也不会放他离开的。

“因为厌倦了国内的生活……”谢舜名随口回答,神思却飘得渺远。

十年前,荷花盛开的日子,他清楚地记得,当他被确诊为血友病的当天,他立马溜进了父亲的书房。血友病是一种遗传病,他很担心父亲也患有这种病,所以——趁着家中无人之际,潜入他的地域,翻找他的病例。病例那种东西没有找到,偏偏找到了钟阿姨的照片。

呵,若只是寻常照片就好了,偏偏是裸照。

“骗人。”钟可情笃定地说,“就算你厌倦了国内的生活,你完全可以跟可情表姐一起出国,又何必一声不吭地走?”

谢舜名有些厌恶这丫头的聒噪,因为她总是能轻易戳穿他的谎言。

“你偷偷地出国,是因为血友病!”钟可情翻出手机来,将方才查到的有关血友病的介绍丢给他看,“这种病很金贵,在国内治疗很危险,据我所知,在国外也没有根治的法子。就是因为这样,你才和关静秋一起去了美国,那儿医院更加发达!”

钟可情一直以为患病的人是关静秋,所以语气咄咄逼人,但又带着几分理解。

谢舜名猝然瞪大了眼眸,瞳仁深处精光闪过:“血友病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

钟可情耸了耸肩,“有次经过你的办公桌,无意间看到了那张病例。”

“你不介意?”谢舜名的心突然悬了起来。血友病患者,有长命的,有短命的,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钟可情淡然一笑:“是老天爷的安排,我们只能接受。”再说是关静秋得了病,一个跟我不太相关的人,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是么?”谢舜名声音微微扬起,带着几分嘲弄。确实没什么好介意的,他们不过是商业目的的契约联姻。

钟可情淡然点头。

谢舜名将手上的薰衣草花束丢到她怀里,漫不经心地问道:“说吧,你想要告诉我什么事情。”

钟可情眨了眨眼眸,在心中酝酿好久,不安道:“第一,你改过名字,原来的名字是两个字,你认为三个字的名字运势会更好,人生会更顺利,所以在刚刚入学一年级的时候就改了名。”

“嗯?”谢舜名恍惚一笑,“你查我?”

早料到会是这样的反应,钟可情淡淡瞟了他一眼,没有接话,而是继续说下去,“第二,最喜欢的花是薰衣草。”

谢舜名眉头微微挑起,指了指她怀中的花束,笑道:“刚刚才猜到的吧?先前,我从没对外说过。”

有些起疑心了吧?

钟可情的嘴角泛起一丝魅惑的味道:“第三……”她顿了顿,似乎觉得难以启齿,“谢少有丝袜控,虽然身边的女人多得跟花儿似的,但对于穿丝袜的美女路人,还是忍不住会多瞟几眼。”

“咳咳……”像是被呛了一口,谢舜名不自然的咳嗽


状态提示:第90章 鱼儿上钩--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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