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可情满含深意地望了他一眼,仿佛在说: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心里清楚。
谢舜名略显不安地撇开脸去,心中的疑虑则越来越大。
“第四,第一次爬上女生的床是七岁,并且那个女生不满五岁。”
“第五,八岁的时候休假半年没去上学,因为掉了门牙。”
“第六,十岁生日的时候,父亲和母亲吵架,所以你在薰衣草园躲了一整天,饿晕了过去,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可情表姐找到。”
“第七,你的初恋是在十四岁,对象是隔壁班的美女班长。”
“第八……”
“……”
钟可情一条条说下去,每一条都是谢舜名的小秘密。这些秘密,即便是万分难缠的狗仔队也没能挖出来过,偏偏被一个小姑娘翻了一个遍。
“挖我这么多老底,你究竟想说什么?”谢舜名耸了耸肩,温柔的眼眸中尽是无奈。
钟可情捧着那束薰衣草,深深吸了一口,吐气如兰道:“真香,不愧为我最喜欢的花。”
谢舜名下意识地挑眉:“怎么?你最喜欢的花也是薰衣草?想不到你外表跟可情相差这么大,内里竟和她有着同样的喜好。”
“因为我就是可情。”钟可情的眼眸含着泪光,双瞳一眨不眨地盯着谢舜名。
谢舜名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我也有话要说。”
“嗯?”钟可情愣住。
“第一,你也改过名,原本叫季墨,季墨季墨,听上去很像‘寂寞’,后来因为你总是形单影只,季老太太迷信,才将你的名字改成了现在的季子墨。”
“第二,你最喜欢的花是米兰,那也是你母亲最喜欢的花。”
“第三……”谢舜名的声音微微一顿,眯着眼眸笑道,“你有制服控、白衬衫控,你虽然自闭内向、沉默寡言,但你终究还是喜欢上了身穿白大褂的贺迟。”
“第四,第一次爬上男生的床是在六岁,没有贺迟陪在身边,你根本睡不着。”
“第五,六岁到十六岁期间,在学校上学的时间加起来不足一年,因为忧郁症。”
“第六,十岁生日的时候,季正刚第一次将季子姗光明正大领进季家,那是最难过的一天。”
“第七,你的初恋也是在十四岁,对象是你的家庭医生,我的好朋友,贺迟。”
“第八……”
“……”
谢舜名有样学样,照着钟可情的说法,一条条说下去,几乎将季子墨所有私密的事儿都讲了出来。看着钟可情那张瞪大到难以置信的眼眸,他薄唇轻启:“贺迟是医生,我也是医生。是不是知道这些,我就可以跟你说,其实我才是贺迟!我整过容了……”
先前让易阑珊打探季子墨的时候,几乎把季家的老底都翻出来了,谢舜名想要说出这些,并不困难。
钟可情被他呛得说不出话来。她掏心掏肺地同他说心里话,他却以为她找人查他,翻他的老底?
钟可情努力地回忆着,试图在脑海中找出一段两个人之间的秘密,独一无二的回忆,无奈……这年头狗仔队实在太强大了,在谢舜名看来,恐怕不管她说出什么,他都会认为那是找私家侦探查出来的。
谢舜名扭过头去,一寸寸掰开她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脚下踩了油门,目光冷冷对着后视镜里道:“还有,方才你说错了一条。我的初恋不是隔壁班的班花,那是我故意在可情面前作秀……”想激起她的醋意而已。
距离注册不过剩下两天的时间,需要准备的事情很多,以至于钟可情最终也没能向谢舜名表明身份。
原定去台注册,但由于谢氏向季氏注资,引起了德国那边一个大股东的不满,所以临时订了去巴黎的机票,到法国注册,顺道拜访一下正在巴黎拍戏的谢母唐颖,再转机去苏黎世,与大股东进行商榷。
因为行程很赶,他们订的是第二天一早的航班,偏偏……在这个时候,流光医院内部传出了消息。
钟可情原本是去流光医院拿婚前体检单的,正巧撞上了心外科的护士小吴,正在跟一群小护士八卦。
“听说了没有,血液科的贺医生要动心脏瓣膜手术了,听说成功率不大,姓季的那丫头真没人性,选着这个时候跟谢医生出国注册,贺医生就算有幸手术成功没死,也要被她给气死了!”小吴与钟可情积怨已深,但凡有机会,自然要在外头毁她名声的。
钟可情但笑不语。心脏瓣膜置换术在流光医院已经基本成熟,虽然成功率达不到百分之百,但也有百分之八十了,加之a市医学界的外科精英几乎都集中在流光医院的心外科。贺迟的手术,钟可情很是放心。尽管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好奇,从前怎么没听说过他有心脏病呢?
“从前也没听说过贺医生有心脏病,姓季的丫头真是命硬,跟她走得近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总会出事的!”小吴冷冷扯起唇角,“听说她的小妈被烧伤了,躺在病床上都一个多星期了,到现在还不能下床走路呢!他爸爸脖子上的伤痕也能看到,她妈妈疯了几年,好不容易病好了,还碰上歹徒,差点儿送命!还有,还有……我认识的一个阿姨,在他们家做事,平白无故就摔断了腿!”
这些事情,原本就是有人刻意为之,如今全都被按到她季子墨头上了。钟可情扯了扯嘴角,拿了体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