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仁的眼睛陡然瞪大,眼睛里再也没有平日里的胆怯和怯懦,反倒多了一抹冷然杀意,手腕一甩,几只飞镖直扑垂杨的面门。
垂杨挥刀抵挡。
常大仁已经看准了时机,矮小的身形一飘,直冲乾钰的后背而去,匕首闪过寒光,直击乾钰的背心。
哗啦啦——
一阵声响,寒光闪过,匕首已经再难前进半分,常大仁定睛一看,却见乾钰头也没回,只背了一只手,折扇展开,便轻易的抵挡了他的匕首。
常大仁一击不中,已然被垂杨和柳荫齐齐盯上,转身就跑,一路砍杀官兵无数,直冲女子而去:“教主,快走。”
女子转身欲走,却见周围忽的站出来很多官兵,均是手持弓箭对准了他们。
白昼一般的天色里,那带着翎羽的弓箭,如同勾魂摄魄的使者,泛着冰冷的光芒。
女子神色微变,左右一扫,却见整个常家都被这样的弓箭手包围,早已没了退路,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常大仁一改往日的胆怯,一手持着带血的短匕,冷眸扫过众人,唇角狠狠的抽动了一下:“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他自认为自己隐藏的够好,够深,这么多年没人发现他和血莲教有关系,他一个京都来的公子哥,又怎么会知道?
乾钰缓缓的摇晃着扇子:“垂杨,把东西拿出来。”
“是。”垂杨转身拿出来一个包袱,随手一抖,几块凹凸不平的铁板丢在了常大仁面前。
常大仁眸光一缩,瞬间抬起了头,这东西他常见自然认得出来是什么,乃是他们用来改制金银的模板。
金银太大不易运输,且容易被人注意发现,所以在运送金银的时候他通常将那些金银改制成旁的东西,银子就改制成大米,金子就改制成黄豆那么大的金珠子,掺杂在粮食中不易被发现。
原本这几日禹城动荡不安,他已经把东西收了起来,想不到竟被他们发现。
“原来,你早就知道是我,那为什么还要……”常大仁目露凶光:“你提醒我去拿戚三的口供,是为了引开我?”
“否则,我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找到这位血莲教的教主。”乾钰手中折扇缓缓收紧:“你们血莲教来我乾国兴风作浪究竟为何?意欲何为?”
“看不惯这贪官污吏,自然来收了你。”
乾钰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这话说的可是好听至极,你西垂自己的事情还没理清楚,竟然胆敢来管我乾国的事情,你不如直接告诉我吧,你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又还有什么人和你勾结?”
“啧,想从我嘴里套话?”女子捂唇一笑,宽大的衣袖一扬,一股粉末随风而起,直扑距离她最近的那个官兵。
“啊——”官兵捂着脸,发出一阵惨叫,那张脸变得血色涨红,随即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竟化作了一滩血水。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纷纷后退。
“放箭。”乾钰冷声怒喝。
一支支羽箭破空而去,冲向了教主和常大仁。
“爹爹!”常月惊呼一声,忽然扑向了乾钰,晃着他的手臂:“你为什么要杀了爹爹。”
乾钰衣袖一扫将她扫在地上:“别碍事。”
常月爬起来还想扑上去,却是肩膀一疼,被人抓住了脖领子硬生生的提了起来。
噗嗤——噗嗤——
一支支羽箭尽数射入她的身体之中。
她迷茫的回头,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以往的时候那张脸总是带着笑容,或讨好,或胆怯,而今日却如同修罗一般的可怖,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爹爹……”她想要问他为什么,可嗓子里只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鲜血从唇角溢出来。
目光流转,模糊间只见自己的母亲、亲人、已经尽数倒地,被戳成了刺猬。
“教主,快走。”
伴随着常大仁一声惊呼,常月脑袋一歪,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