暨行书院,未央再次被禁足了。
这一次是被几个老头强行按在了书院,用晏殊的话来说,就算是天塌下来,这小子也不能放出去,这就是一个惹祸精,分分钟能把几个老头折腾死。
这一次东南大战绵延数月,未央虽然亲自前往扬州坐镇,但是做的事情并不多,反而是几个老头,虽然已经在野,但是整日里心惊肉跳,处理一堆堆的公文,制定一项项政策,还要出谋划策跟整个士林对着干,那叫一个,若非都是干惯了这种事的,换个人早就撂挑子了。
未央回到蓬莱的时候,几个老头没有一个给他好脸色的,就连一向潇洒的柳永,都胡子邋遢的,面色不善的看着未央。
于是未央接受了一个光荣而伟大的任务。
这不是月快过完了吗?几个老头觉得学子们这一次游历,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需要考核一番。
但是老头们觉得自己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伤害,需要养伤,于是乎整个学院数千学子的考核大任,就交给了年轻人。
未央首当其冲,苏洵、王安国、曾巩等年轻一辈一个没跑,虽然他们也很累,但是谁让你年纪小的。
有事幼者服其劳嘛!
于是乎老头们结伴游玩,整日里流连于美景美食美人之间,未央几个被抓了壮丁,只能可怜兮兮的干活。
好在只是考试,就相当于后世的期中考试,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数千人说起来多,但是真正划分开来,也不算多,再加上书院先生众多,足以应付。
未央是个坐不住的,于是便接了巡考的任务,做了巡考老师。
他身后跟着小白,两人悠哉悠哉的在一间间考场内巡视。
来到一间教室,未央趴在教室后面的玻璃窗户上,完美演示了一番后世班主任巡视的n,期间看到了一个偷偷摸摸拿小抄的家伙。
还别说,这家伙还挺有创意,把笔杆子做成中空的,整个考场三名监考先生,愣是没有发现。
未央也没好意思拆穿人家,看着这一幕,反而感慨良久,找回了后世上学的感觉。
一连看了几间教室,未央着实发现了不少打小抄的家伙,当真是仙过海,各显神通。
不过有个家伙有点过分,仗着自己做的隐秘,竟然明目张胆的抄了起来,而且竟然还帮助不会的同学,这让未央如何能忍?
你自己作弊就是了,不被发现就是自己的本事,你还帮助别人,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于是未央一直蹲在教室后面,等考试结束,直接把这家伙拦了下来,带到了办公室。
看着面前唯唯诺诺,如丧考妣的学子,未央也不忍苛责,谁不是从这时候过来的呢?
他尽量和颜悦色的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学子带着哭腔,低声道:“回先生的话,学生叫做冯蒙。”
“冯蒙啊!”未央笑道:“可知你犯了什么错?”
冯蒙面色沮丧,认命般的说道:“学生在考试的时候作弊,违反了校规,甘愿受罚。”
未央回身抽出了学生档案,按照检索,找到了冯蒙的档案。
“冯蒙,十四岁,河南洛阳人氏,父亲冯清,祖父冯吉,后周太师、中书令冯道之重孙,因父亲的恩荫被授为秘书省校书郎,历任膳部、金部、职方员外郎、太常少卿等。
在楚州主清丈田亩事,为人颇有韬略。”
未央念完了冯蒙的档案,不由另眼相看,这家伙是有才华的,而且出身不俗,乃是冯道的重孙,冯道那可是真正的老狐狸,历经十位皇帝而不倒,期间还向辽太宗称臣,始终担任将相、三公、三师之位,后世史学家出于忠君观念,对他非常不齿,欧阳修骂他“不知廉耻”,司马光更斥其为“奸臣之尤”。但他在事亲济民、提携贤良,在五代时期却有“当世之士无贤愚,皆仰道为元老,而喜为之偁誉”的声望。
这么一位大佬的后人,自然不是寻常人,只是这家伙是怎么混进书院的?自己咋没印象呢?
算了,左右又是一位良才,得良材而与之,生平大慰啊!
“说说吧,以你的才学,考试至少也是中上评,为何作弊?”
冯蒙见先生似乎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顿时胆子大了起来。
“回先生,学生作弊实属有因,学生不喜舞文弄墨,所以四书五经不求甚解,反而对军事学院心向往之,但是家父嘱托,让学生必须考入院,学生无奈之下,只能如此。”
未央愕然,冯道的子孙,竟然不想走文人的路子,要知道现在文贵武贱,几乎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这天下还有不想以科举入仕的人,实在是少见的很呐。
未央顿时来了兴趣,他发现这冯蒙虽然身量不高,与自己差不多,少年人的身材,依旧在同龄人之中独领,以后如果是文人,也是鹤立鸡群,若是武将,那就是虎背熊腰,是一个好苗子。
“既然如此,我特许你在军事学院旁听如何?”
冯蒙闻言,顿时懵逼了,不过转眼间大喜过望,躬身道:“多谢先生,学生一定不负先生所望。”
未央摆手道:“别忙,我有一个要求,你的功课不能拉下,咱们书院虽然四书精义不是要求必须得会,但是要想走上仕途,出将入相,还是必须要学的,毕竟国情如此,你可明白?”
冯蒙二话不说,干脆无比的道:“先生放心,学生一定加倍努力,若是不能达成先生的要求,学生甘愿受罚。”
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