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九卿闲了几日,看快到靳家宴会时间,靳盛也多次信鸽来信,命令她出席,便拉着屠戈出了宫。
她戴上清秀白莲少年的人皮面具,让管筏把樊翾带到玺湖的游廊前,她与屠戈在那等他。
玺湖是氓京城最大的湖泊,有支流与蚩江相连,状如玉玺,风景优美,留有大量百年古树。
背靠一座名冈隒的小山,修有大量楼台,画廊,寺庙,平日多金粉气,梅雨季节,则多烟雨朦胧之感,有众多题诗。
现酷暑余热未消,更是游人如织,有大量的贵人包了船,在玺湖上欣赏湖光山色。
公九卿和屠戈在游廊里,寻了一处游人稀少的地方。
公九卿看这游湖盛况,“歌吹为风,粉汗为雨,罗纨之盛,多于堤畔之草,艳冶极矣。”
盛至极矣!艳冶极矣!
仿若世道的不公,乱世开端的苗头,都从未显现。
可丢一粒沙石进去,波纹便渐起,又带来新的狂风暴雨。
她前日在给樊翾的信条中,已点明季岁的身份,他可以隐晦的猜到她的意图。
樊翾那张脸被易了容,貌不惊人,穿上小厮服,更是平凡。
“见过季公子。”
樊翾俯身行礼。这张脸若白莲般的少年,他未见过,纪霈泽提过,所以他知道是谁。
“我跟你说过,过几日,你要陪一位贵人,去参加一个高门夏凉会,今日,叫你出来,看看成效!”
几人交了船费,登上一艘雀尾花船,靡靡之音漫至远处。
公九卿找了个僻静的地。
“主子,是要我打听详细?”
樊翾脸易了容,一双极具风情的眼,仍旧有些玩世不恭。
季岁公子这张脸白皙清秀,他第一次看到的是易了容吧。
还是……,樊翾唇角藏笑,纪霈泽木头脑子,不会想太多,但为人仆的,他还是不要深想为好。
太傅远亲,太子党羽,他要陪同的贵人,很难不想到太子。
“你可以认为,我需要个八面玲珑的人物,你应该懂得讨贵女欢心吧。”
“只要你适当引导口风,给他们特定的第一映像就够了。”
“奴是个养马的……”
虽然这话,樊翾自己说的都有点虚。
“你只要有脸,就够了。”
樊翾:……
这艘雀尾花船名,“红豆思”,船上的主歌姬,花名就为“思红”。
思红歌姬,一身轻透红裙,背后露出大片肌肤。
一曲琵琶,一支旋裙舞,歌姬衣摆处,都系着金色小摇铃,每一声的,叮,叮,都踩在台下椅上的贵客眼中。
她一手半挽琵琶,一手解下裙摆上的铃铛,丢给伸手的贵客。
数名粉衫抹胸裙舞女,掀开帘幕,依次走出,一人上前替思红接过琵琶。
粉衫舞女,勒的腰极细,胸前呼之欲出。
思红的舞裙分三层,她解开外衫的衣扣,一层红纱,披在肩头。
里衣叠衫,隐约看见红色胸衣上的金蝶恋花纹饰,深沟半陷。
红衫,半遮脸,唇角的红豆花钿,她眉眼勾人,罗裙半解。
游船内的气氛渐至巅峰。
小铃铛在公九卿手中,一抛一接,这样的场面是子饥再熟悉不过的,还算不上荒谬,却是太子公九卿第一次见。
公九卿一直留意樊翾,屠戈的动作。
屠戈头低着,站的跟个木头,其余的侍从还会称主人不注意,也偷瞄上两眼,他倒是恪守本分。
樊翾有些不适应,脸上装的倒像个常年混迹风月的老手。
“少爷,为什么要接那个铃铛?”
这思红歌姬,抛铃铛的,大多是一看就有钱财的老爷,给他家公子,估计是看上了季公子的脸。
季公子才十二岁,这歌姬已经十七八岁了,主子受的了吗?
“花钱买美人一乐。”
公九卿勾唇半笑,就像个fēng_liú倜傥的白面小郎君。
“这也是千阙楼的产业,真是能捞钱的,都被千阙楼想完了。”
“只是个丙级的雀尾游船,船票就够贵了。”
公九卿吃了块花糕,感叹一下物价飞涨。
玺湖的花船分甲乙丙丁四个等级,还有些纯粹靠自己滑浆,或者雇人游湖的小游船。
到了甲乙级花船,就没有这么脱了,是高级的感性,更加的文雅风趣,要深入的,自然是私下的谈判。
丙丁牌的花船,这些潜交易几乎搬到明面上。
台上的思红罗裙半解,已不能再脱,她挑眉,让身后伴舞的舞女,下台,到有铃铛的贵客旁陪着。
“现思红的旋裙舞,已经结束了,若是哪位接到铃铛的贵客愿意买下今晚一夜,思红愿意作陪。”
一位鸨娘模样的妇人站在身后。
那舞女慢慢贴着公九卿,替她揉脚,按肩,不经意露出身体的曼妙。
看来各家调,教歌舞姬女的手段都差不多,只是各人掌握的程度不同,公九卿游神想到。
屠戈头更低了,气压冷漠。
樊翾倒拦住了越来越挑逗的舞女,不让她再上前。
“我家主子还年轻,来还是来个更嫩点的吧。”
那舞女一眼看中了公九卿装扮成的清俊美少年,这小公子生的好,年纪不大,一看就知道是个稚儿,贵家子弟出来找花头的。
没接触过风月的,一般都喜欢花蕾尽开的,抓得好,收她做个侍女,也算比这些舞女高一头了。
被樊翾一说,这舞女倒不气馁,继续贴近公九卿。
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