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这是我家老爷专门给您消气用的。说,此酒顶千金,算是向您赔一万个不是了。”
还没等崇喜说完,沈秋廷又瞥了白庆瑜一眼。“他哪是赔不是,明明是欺负我酒量小。”
“是,是,是。您说的对。正因为你酒量小,所以才要将这陈年佳酿奉上让你品用呀。”
“行了,下去吧。”
“唉,好。”
在白府里的都是多年的好伙伴了,说话谈天,自也没什么拘束。朗彤本打算与白庆瑜挨在一处坐下,哪知正妻倪夫人与二姨娘金胥娘,狼狈为奸,一个行夫妻相敬如宾之礼,坐在左边赔笑。一个大费周章,领着几个回来的孩子,拢着白庆瑜左右,左一句爹爹好,右一句老爷辛苦了。看着着实来气,便噘着嘴,硬生生把沈璧君从白孝贤身边拉走,藏在自己身边。
“朗彤,你这是……”白孝贤喊着。
“你不许跟来。”朗彤头也不回,便牵着沈璧君走了。沙祖见了,急急忙忙跟在后头帮沈璧君拉着裙子,生怕她跌倒。
“坐。”
朗彤命令道。
“好,好,好。我的好姐姐。”
沈璧君坐下,朗彤没说话,只瞪着白庆瑜那边,嘴上狠狠地嗑着瓜子。
沈璧君瞧瞧她,又瞧瞧白庆瑜。然后一把抓住她的手,“快别嗑瓜子了,仔细咬到手。”
“才不会呢。”
朗彤又狠狠磕了几颗,结果真咬到了。痛得直喊。
“你瞧你。”
“我怎了?我不就是嗑个瓜子嘛。”许是看多了大娘二娘肆无忌惮地逗白庆瑜开心,自知改变不了。只好转移视线,与沈璧君闲话起来。“这里全是我一个人准备的,那个锦鲤云锦灯,六个桌台,客人座次,菜式安排全是我。真是累得够呛,以后可不许扔下我一个人得病,我也得找些活儿让你累累。”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怎地能知道什么时候病呀。”
沈璧君刚说完这一句,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自宫变以来,她不是遭遇天降横祸,就是病痛缠身,再不济就是遇人不淑,一连几个都将信任错付了,真真没一天是好日子。可命数如此,只有认了。身兼数病,也只有忍了。可这嘴心上怎么也整天病呀冷呀的。她低头,又把刚才回朗彤的话想了一遍。还真是病糊涂了,再这么下去,别人不动手,怕是自己都得把病根子种到丹田里去。
不行,不行。不能再说病了。
朗彤一边嗑瓜子一边仇视着做作的二姨娘,倒没发现沈璧君在想什么。末了只评价了一句,“你看她,啧啧,肯定是知道我是在看她,在两眼冒金星的看着她。这骚劲儿,这不是一般人能比。关键她是个二愣子,半瓶醋。看着扭腰抛眼的,真是惨不忍睹。”
沈璧君试图转移话题。“那说点别的吧。”
朗彤啪地吐掉了瓜子。“我这倒是有好东西,听不听?”
“听呀,怎么不听。”
“老爷刚才说这个晚宴是为你办的,那可是真话。这几日倪大娘招了无数大家闺秀来家里,让小五挑选,可是,非但他一个都没瞧上,家里还跟着连累遭了贼。”
“确定是贼,不是刺客?”
“哪来的刺客呀,自从董驹城那事露了乖,天下的剑客都快被晏奕赶杀殆尽了。这可都是宛姬求的,听闻她整天装病,夜夜梦魇说有刺客要来抓她。于是晏奕便一不做二不休,暗杀了一波老江湖。连曾经帮忙自己上位的人都得罪光了。”
沈璧君诧异,“这么几个月就得罪光了?”
倒是朗彤镇静,一点都不惊讶。“那可不就得快嘛。”
“那,那,”沈璧君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那晏奕这以后的皇帝之路还走不走啦。”
“我也纳闷呢。先不说这个了。”
朗彤朝着白庆瑜那边抬了抬下巴。
只见白庆瑜站起来了。
贾殷突然跑到沈璧君身后,凑着耳朵对她说,“老爷让你过去。”
朗彤假装叹气,“才让我借了你多久啊,就急不可耐要接回来去了。”
沈璧君起身,“我先去了啊。”
不一会儿,白孝贤便牵着沈璧君的手,站在白庆瑜身边。而二姨娘金胥娘则在他身上的阴影里翻着白眼。
“近来,内人倪氏为犬子婚配一事忙活。本是一片慈母心,反倒让白府遭了贼,说来是饶了大弯子,耽搁了各位了。其实,犬子那心上人这一年来一直在内府里,两人也熟识。今日的夜宴,便是告知大家,两人早定下心来了,各位挚友同僚知晓,自家闺女也不用每日来白府上闲话了。”
刚说完,在座的六家同僚领情笑了,羽林中郎将拍手称快。只有正妻倪氏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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