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谣捧着荷包的手紧了紧,她缩着肩膀往后倒退了好几步,正要离开那面对着满墙鬼画的人的身边,手腕猛地被对方抓住。

唐诀一张鬼面具对向她,问:“莹美人跑什么?你可记得那日朕下的旨,是什么?”

云谣摇头:“奴婢不记得,奴婢不知道。”

这人阴阳怪气难以相处,时好时坏绝对不是个好伺候的人。

她太天真了,还以为唐诀就是个普通十七岁的少年,但在这个时代,尤其是皇宫里,哪儿有十七岁的少年,他可是十二岁便已登基的皇上,拍他马屁的人何其多,能活到现在的却没有。

云谣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她的手腕被唐诀捏得发疼,脸色煞白,心想自己该不会又要死了吧?

荷包掉在地上,唐诀一脚踩在上面,面具下的人轻轻冷哼一声:“一个宫女绣的荷包,也妄图拿来哄骗朕,你当真以为什么人都能近得了朕的身吗?”

云谣拼命摇头,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人本就比自己高一个头,猛然靠近,她不过才十五、六岁小姑娘的身体根本没法儿反抗,尤其是对方的气势如无形的压力,用力地按在了云谣的肩膀上,又似一双手,掐住了她的喉咙。

“你究竟是谁?!”唐诀松手将她推开。

云谣被他猛地一推摔倒在地,抬起头震惊地看向对方,她动了动嘴,道:“我……我是云云,是宫女。”

“你不是徐莹。”唐诀肯定。

云谣摇头,她虽然当过徐莹,但此刻绝对不是徐莹,真正的徐莹已经死了,她不过是尚公公找来缓解唐诀疯病的,而今唐诀疯病好了,想起来他曾下旨毒死徐莹,得知她是假冒的,肯定得找她算账。

这个时候云谣再不全盘托出,便是死路一条。

她没敢起身,一把画了鬼脸的伞顺着风滚到了她的身边,云谣看了看伞上的鬼脸,又看了看墙上的鬼脸,视线最后落在唐诀戴着的鬼脸之上,道:“我……我是误打误撞,无意间当上了莹美人的,我的本意不是如此!”

“本意?那日朕在这道宫门见了你,你是得了消息,想要逃离宫中,是或不是?”唐诀问她。

云谣点头:“是!我是想逃!不过我没有逃成,我没料到宫门外有侍卫把守,所以被侍卫送到了掖庭受罚。受罚之后尚公公就过来了,说陛下与莹美人正在玩儿捉迷藏,莹美人不见了,陛下派人来找,尚公公不知为何就找到了我,与我说……让我顶替莹美人。”

唐诀歪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的一只脚踩在了云谣的裙摆上让她不得逃离,声音很轻:“所以你将计就计,假装徐莹靠近朕。”

“我……我也是逼不得已,我……我是为了保命。”云谣就坐在地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蹭破的手心,自从穿越到后宫她就经常受伤,刚好的手又破了。

“保命?”唐诀松开了脚,问她:“你为何要逃出宫去?”

云谣见对方没再踩裙子,于是站起来拍了拍裙摆,还不断往后退,与之保持安全的距离。心想反正她都已经被识破了,而且唐诀知道的明显比她猜到的要多,干脆一次性都说出来,除了自己是穿越一事,她从那日变成云云开始全盘托出。

“我就是逸嫦宫里伺候淑妃娘娘的普通宫女,那日早上陪淑妃娘娘给皇后娘娘请安,结果静妃娘娘宫里的人来找逸嫦宫里的宫女聊天,说的都是对陛下不好的事儿,不小心被皇后娘娘听见了。皇后娘娘一怒之下将宫女全都赐死,我没说,本来也要被赐死的。”云谣叹了口气:“静妃替我说了好话救下我,这么一来我向静妃道谢必然得罪淑妃,回去逸嫦宫肯定也逃不过一个死字,所以我趁着皇后娘娘她们逛御花园的时间,打算从宫门溜走,保自己一命。”

“仅此而已?”唐诀上前一步问。

云谣立刻点头:“真的!仅此而已!后来的事陛下都已经知道了……所以一步错,步步错,在宫中行走一步也不能错,不然……我也不会落得现在这般了。”

唐诀伸手捏着云谣的下巴,迫使云谣抬头看向他,云谣几乎是近距离看着那张青面獠牙的鬼面具,瞧见了鬼面具双眼的洞孔里漆黑的瞳孔,她轻轻眨了眨眼睛,然后唐诀松开了她的下巴。

云谣松了口气,他这意思,恐怕是暂时相信她说的了。

云谣想到这儿,立刻对唐诀行礼:“陛下,奴婢不是有意要骗陛下的,当时那种情况,进一步是死,退一步也是死,奴婢选择进一步……只是依当时情况,尚还有一线活着的余地罢了。”

唐诀嗯了一声:“那你送朕荷包,是想让朕带你去锦园?”

云谣点头:“是。”

“为何出宫?”唐诀问。

云谣老实回答:“为了……活命。”

“宫里活不下去吗?”唐诀手中的笔在墨桶里沾了沾,居然对着墙上开始作画,他说话的口气也变得心平气和了许多,不再有方才的咄咄逼人。

时好时坏,脑子有病。

云谣暗自翻了个白眼,然后说:“陛下是九五至尊,不知宫人辛苦,您不常去后宫,不了解后宫嫔妃之间的争斗,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稍有不慎就会被活活打死。”

“所有的宫女太监皆是如此。”唐诀手上的笔没停。

云谣嘀咕了一句:“总会有人不愿如此。”

唐诀猛地朝她看过来,云谣愣了愣,知道自己说多了。

刚才拼着一股不要命的态度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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