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继续。”
李政不动声色的说,身旁内侍急忙回应徐良。
“第二冤,天驱何罪?”面对鼓楼下黑压压的人群,各个脸上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徐良声音依旧不急不缓,手中承平嗡嗡作响。
“他娘的,徐良这小子还真的是带种,”赵黄粱等天驱老将军,也是来到了闻鼓楼旁,他习惯性的摸着自己的脑袋,放肆大笑,“别的不说,就是这份胆气,就不愧是我天驱未来的共主!”
“天驱在宏烈手中,稳则稳矣,可始终少了些锐气,不管是对蛮子还是对这个大周天下,恐怕很多人都忘记了,我天驱曾经孤军一万杀入蛮族,让那帮北蛮子整整二十年,都不敢在边境徘徊。”
钱大陆换上了一身当年在天驱的将铠,这位在建安城中出了名的老好人,面色红润手扶长剑,气势之盛不输壮年。
剩下的老将们,在刘鹤的带领下徐徐穿过人群,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欣慰和自豪,天驱有徐良,徐良敢为天下先,声声质问,振聋发聩。
“当年蛮族铁蹄踏破河山,我天驱起于微末草莽之间,天下英豪尽入吾毂,三百一十二年里血染疆场的儿郎,何止百万?”
“北疆一战,我堂堂天驱,十万儿郎未曾后退一人,红缨枪断,马刀在后,马刀再断,牙手撕咬!可为何蛮族二十万精锐会出现在大北城外?为何蛮族竟通晓我天驱布防?为何五万大周王师一兵不动?”
徐良的声音陡然提升,听起来高亢而悲壮,“请陛下告知,我天驱十万面北而死的忠魂,日日南望,恨不南归,他们何罪之有?”
“何罪之有?”
这一刻皇城外的十里长街上灯火通明,似乎整个建安城都回荡着徐良声嘶力竭的这句话,这句话已经憋在他心中太久太久,久到让他几乎要生出了魔障!夜夜入梦,都是那一战悲壮的情景,喷洒的鲜血,将整个苍穹都染成了猩红的颜色。
李政站在皇城内,身躯巍然不动,火光之下却也难以看清他的面容,只是站在他身后的群臣,各个肝胆欲裂,谁能想到徐良竟然这般疯狂?
这一问几乎就是跟大周朝廷撕破了脸皮,当初可是三皇子李彧带兵协防天驱,北疆之战后,李隆浩权势席卷朝野,自然没有人敢轻捋虎须。
当今天子都不再提及此事,众臣自然有样学样,做起了掩耳盗铃的勾当。于是北疆之败,罪责尽数被推到了宏烈身上,整个天下,继续歌舞升平。
大周长乐公主李婉儿,躲在距离永定门不远的阁楼上,正好跟闻鼓楼遥遥相望,她之前就知晓李政默认了马夫扶苏出手,原本已经心如死灰,没想到徐良竟然又躲过一劫,此时听着徐良这震耳欲聋的质问,她只是痴痴地望着对方,任凭眼泪撒落了满地。
“臣最后一冤,宏烈何罪?”
徐良目光直视天子,质问并不停歇,根本不顾天子的反应,只是当他问出最后一问时,似乎看到了天子身形微微一晃。
“宏烈一生精忠报国,死后岂容他人信口污蔑?北疆之败,罪在何人?臣请天子彻查!”
徐良终于撕破了他跟大周皇室的最后一块遮羞布,他这一问傻子都听的出来,他徐良是在跟大周示威,是在跟天子示威。当初十万天驱死绝,而李彧那五万人分毫未伤,这其中缘由,就耐人寻味了。
李隆浩闻言抬头怒视徐良,眼神中一片冷冽,李彧则是浑身瑟瑟发抖,险些都站不住脚了,什么是狗胆包天?什么是目无尊上?
遥望闻鼓楼,一眼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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