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所有人忙了一夜,终于在天边泛白的时候停歇下来,归于宁静。
“回禀王爷,王妃受的伤是皮外伤,不过伤口颇深,失血不少,这养伤期间,恐怕是要多补血,而且伤口也不能碰着,避免感染和再次裂开,这是生肌用的,王妃伤口痊愈后,用这个涂上,疤痕会淡许多,但不可能和原来一样,因为……”
“下去吧,有劳了。”戚淮盯着床上紧闭着眼,趴在床上的阮妡,低声道:“管事,带大夫下去领赏,还有府上的人都歇下吧,明早上再来伺候。”
管家闻言点点头,躬身施礼后带着大夫往外走,“大夫请,有劳了。”
“客气。”
伺候的人都离开,房间里只剩下戚淮和阮妡。戚淮想,阮妡怕是要觉得嫁给他后就倒霉,遇上他也倒霉。
从一月前两人刚见面就那般,到现在成亲不过三日不到,就重伤卧床,还留了疤在身上。
坐在床边,盯着阮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困意袭来,就这么坐在床边睡着了。
嘶……怎么这么疼?
阮妡缓缓睁开眼,想要抬手,发现被人握着,有些奇怪,刚想翻身却牵动背上的伤口,瞬间疼得额头冷汗冒出来,只好偏过脸看是谁在床边压着她的手。
谁知道一看,吓了一跳,惊呼出声,“戚淮?!”
“怎么了?伤口不舒服吗?”戚淮睁开眼,眼神犀利,盯着阮妡,见阮妡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一下松了口气,柔声问道:“还好吗?伤口不要紧吧。”
阮妡刚想动,又痛得龇牙咧嘴,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老老实实的趴在那里,看着戚淮,“你该不会是一夜都守在这里吧?你……可以去睡觉的,让鱼儿来照顾我就好了,不用你在这里守着的。”
“这里是王府。”
“什么?王府!”阮妡惊讶道:“你是连夜带着我回来了?那鱼儿呢?还在清平村吗?”
见阮妡这么担心,戚淮按住她的被子,“你老实在这里休息,鱼儿林放会给你带回来,你现在的伤口不能再裂开,你的伤口很深,流了不少血,要是再……裂开,恐怕你这病就好不了。”
“……会留疤吗?”
“会,不过很浅。”
闻言阮妡趴在那里,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还真的会留疤呀,我以为不会的,不过也还好,在背上,不是在脸上,否则真的成丑八怪了。”
“不会的。”戚淮看着阮妡的样子,不由放轻了声音,“你醒了,我让丫鬟进来给你梳洗一下,再把早饭和药拿来。”
“喝药?”阮妡苦着脸,盯着戚淮,“这是皮外伤怎么还要喝药,我不能只用外伤药吗?用药膏敷上就好了嘛。”
戚淮禁不住笑了一下,无奈的看着阮妡,“阮阮,你这是皮外伤,但流出去的血也能靠药膏给补回来吗?乖乖听话吃药,别的事情不要想,你伤好之前,都得吃药。”说完起身朝外走,打开门,示意门外等着的丫鬟进来。
见戚淮已经走开,阮妡欲哭无泪,只能拿枕头来发泄了。
“奴婢参见王妃。”丫鬟看着阮妡的模样,脸上挂着笑,忍不住道:“王妃别担心,伤势大夫已经看过了,说是并无大碍,是外伤,好生养着就能恢复,王爷昨晚上回来,可是惊动了整个王府,到天亮时大伙才歇下,听小夏姐姐说,王爷让其余人都出去,留下来守着王妃呢。”
“他……一直守着我?”
“可不是吗?到刚才才歇了一会儿。”
阮妡不知道怎么,心里一动,竟然有些……甜蜜。脑海里浮现昨夜的情况,戚淮带着她在马上,那原来是回王府。
往门口看了一眼,阮妡刚要问,就听丫鬟问道:“王妃可是在找王爷?”
“……恩,他去哪了?”
让丫鬟捉个现行,阮妡有些不好意思,想了一下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原来这个府上的丫鬟还是王爷从京城带来的?”
“奴婢叫小玉,是王爷从京城带来的,以前就在九王府身边伺候。”
原来是京城来的,难怪这么不一样。
阮妡问道:“那你家王爷……以前的王妃如何?在府上——”
小玉一怔,拧帕子的动作顿时,过一会儿才转过身来,弯腰替阮妡擦脸,“王妃怎么问起这件事情了,先王妃从前在府上,不和王爷住在一处,是住在别的园子里,王爷当时娶她好像是另有原因,不过奴婢也不知道是什么,王爷的私事,我们做下人的怎么好过问。”
不住在一起?阮妡楞了一下,盯着小玉看,“他……那他去过先王妃的住处吗?”
这下小玉才明白阮妡要问什么,忍不住笑道:“王爷倒是去过,只是偶尔去上一回,加上王爷从前在带兵打仗,很少住在王府里,就算是回了京城也多是在军营中,军营在京城外呢。”
“……他不住在府上?”
“恩,王爷很忙,在军中有事儿,回来去先王妃那边坐一会儿也就走了,不过我也不在先王妃身边伺候,不知道别的事儿,只是听别人说的。”小玉说完,听到脚步声,连忙噤声道:“王妃可千万别和王爷说奴婢说了这些事儿,王爷最讨厌别人说这些事了。”
戚淮见阮妡趴在那里,擦了脸,头发和平时见到也不一样,全披散下来,那模样倒是真有几分病美人的模样。
“你、你这么快回来了?不吃早饭吗?”
不知是听了小玉的话还是怎么,阮妡见到戚淮,心就扑通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