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救命喊得十分迫切,听得在外面躲着偷听动静的秦黄氏心境胆颤的。
原本秦家人的计划便是秦黄氏拿生臭的鸡蛋去假装送礼,秦黄氏还早想好到时候把生臭鸡蛋偷换熟鸡蛋,再以牧家回礼太寒酸便不送礼了,将篮子拿回来。而秦长孝则趁着牧家人不注意时,偷偷把砒霜下到牧家的井里去。将秦阿飘支开,那也是因为知道两小的在马棚,秦阿飘去找两小只不会路过跟马棚是对角的水井。
这样他们不仅能安然下毒,还能顺走一篮子鸡蛋。
只是千算万算想把便宜占尽,却独独露了一个牧流云。要知道秦长孝和秦黄氏进屋之前,可是看着牧流云背着柴刀上山砍柴去了的啊。
怎么又突然出现在秦家。
眼下秦长孝被抓了,听这救命牧家的人似乎在拿刀刮他的肉一般。秦黄氏躲在墙角,急得团团转。
事情败露了,这可怎么办。
又是一声秦长孝的救命声喊来,秦黄氏一拍大腿,还怎么办,赶紧跑啊!趁着现在牧家人还没去报官,回了镇上收拾值钱的东西跑路!难不成,还等着跟秦长孝一起被官府抓起来不成。
秦树沉着一张脸驾着骡车赶往牧家,半路时遇见一个用布巾裹着脑袋狂奔的妇人,只觉得那妇人身影甚是眼熟。
想到自己身上还有更加要紧的事要去做,秦树便没理会这份疑惑,鞭打着骡子,好赶快赶到牧家。
“阿飘,千万不要出事。”秦树心里默默祈祷道。
此时山中已不见日光,村落间有余钱的人家已经点起昏黄灯火。
秦阿飘吩咐两小只烧一大锅热水,一边去把家中的灯火也给点上。
周氏睡了一会,才慢慢醒来。
“奶奶醒了。”
秦阿飘正好在周氏屋里,见周氏醒来赶忙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
“阿飘在这啊。”周氏接过温水,慈祥地笑道。
只是没等周氏喝上半口水,院门外就传来着急得不行的大喊。
“有人在吗?快开门,阿飘,阿飘!”秦树不停地拍着门。
“谁啊这是。”周氏拧着眉,怎么就有人不能在家呆着好好过年,跑来添堵呢。
秦阿飘听得出这是秦树的声音,牧流云从屋外走过,对屋里的两人道:“是秦树,我出去看看。”
秦家人,这一天还要闹什么。白日里,秦阿飘和牧流云是眼看着秦黄氏丢下秦长孝跑了的,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秦黄氏跑得利索,任凭秦长孝怎么哭着喊救命,连头都不回,一点夫妻情意都不念。
没想到晚上秦树却来了。
到底来做什么。
门如愿被打开来,秦树见到牧流云却似脱了水一般,愣瞪着牧流云。
牧家灯火如常,牧流云神色冷然,看样子牧家人没有出事。也许,是因为秦黄氏和秦长孝没有来,没有给这一家人下毒。
秦树心中无数个念头闪过,嘴唇干裂,侥幸地问了一句:“牧牧大哥,我爹娘今日来过这吗?”
看秦树的样子,似乎还不知道秦长孝被他抓起来了,也不知道秦黄氏跑了的事。
牧流云淡淡笑道:“来过,跑了一个。”
跑了一个,那另一个心中的侥幸破灭,秦树双腿失去力气,直接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