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流云领着秦树来到马棚,只见那秦长孝双手双脚都被绑了起来,昏倒在马粪堆中,弓起的身子时不时抽搐一下。
看到此景,秦树额头流下冷汗,手脚如坠入冰窟一般僵住。
直到秦阿飘走过来,路过他的身边走到牧流云身旁站定,秦树才惶惶回过神来。
“阿飘,你、你没事。”
秦阿飘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惊喜之意,她冷漠看着秦树,并不回应。
白日时牧流云抓住偷摸进来下毒的秦长孝,从秦长孝身上搜到装满砒霜的纸包。纸包很好认,一看便知是医馆里用的纸包。
而秦树,就在医馆做工。
“阿飘,我”秦树支支吾吾的说这话,面对秦阿飘冷淡陌生的眼神,又是愧疚又是后悔。
“秦树,砒霜是你给秦长孝的吗?”牧流云的声音如玉石般沉冷。
不知是夜太冷还是牧流云的气势太过骇人,秦树忍不住发起抖来,颤颤惊惊哭了起来:“砒霜砒霜是我给娘的。”
秦阿飘双眸盯着秦树,眼前这哭得难看的秦树,可曾偷偷对秦阿飘说过想娶她。
“畜生。”秦阿飘毫无感情地骂道,不,不是骂,只是在陈诉事实。
秦树听了哭得愈加绝望,道:“阿飘你骂得对,我是畜生,畜生啊。”
五百两对于没有半点生财之力的秦家人来说,诱惑之大,可杀人害命。
秦黄氏和秦长孝虽不会赚钱,但想起杀人的法子却是一套一套的。两夫妻一软一硬逼着秦树去偷医馆的砒霜,秦树生性懦弱不敢反抗,便听了两夫妻的话去偷毒。
两夫妻得了毒药,并未告知秦树他们的打算。只是把秦树支去送礼,没想秦树中途有事回家,见秦家两夫妻不在家,便知他们怕自己坏事,所以偷偷来了下瑶村。
“我一路赶着骡车过来,脑子里全是希望阿飘不要出事,若是阿飘我这一辈子都寝食难安。”
“难安?”秦阿飘冷笑,现在说这些,当初为什么不能反抗秦家两夫妻,即使反抗不成,为何不早早过来告密,让她和牧流云加倍小心。
秦阿飘不信秦树想不到这点。
牧流云不想秦阿飘为这等人生气,轻轻抱她安抚道。
“别气,不值得。”
“嗯。”秦阿飘窝在牧流云温暖的怀里,点点头。现在重要的是从秦家人手中拿到能指证沈誉东杀人的证据,早日洗清她误杀亲爹的罪名。
秦家人为掩盖真相,对外宣称是秦阿飘智力不足,拿着发霉的馒头饭菜给秦秀才吃,秦秀才当时又生着重病,才会一命归了西。
虽然此事疑点多多,许是官府那边有沈誉东打点,所以官府没有深究也没有追究原主秦阿飘的罪名。
可秦阿飘却从此成了害死亲父的毒女。
“我知道,你们此时必定恨我。其实我也”秦树跪在地上哭咽道,他也恨自己为何不能强过秦家两夫妻。
牧流云可没心情听秦树哭,直接打断道:“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接把沈誉东谋害阿飘亲生父亲的证据拿过来。”
这一句话如涛浪拍在巨石之上,秦树只听得脑中轰的一声巨响,更觉得自己身子被震得发麻。
“你们你们都知道了。”
难怪,难怪牧流云和秦阿飘从他进门到现在,一直没开口问为什么秦家人要害阿飘。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