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大声若洪钟,连站在远处的蔡京都觉得耳鼓生痛,但那些弟子该低头的低头,该垂手而立的依旧垂手而立,像是全都害了耳疾,丝毫听不见任何声音一样。
“你们,你们竟然全都反我!”慕大怒吼。
在强者的对决中,稍一分神都足以致命,更何况对手还是一直与你并肩作战,熟知你长处缺点的好兄弟。慕清授早料到这个平时妄自尊大的大哥把面子尊严看得极重,当他知道有人竟敢拂逆他的意旨的时候,必定会心神不属,他一直被动挨打,要等的就是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就在慕大分神吐气的时候,他迅速弓起身子,令人感到他要是有尾巴的话,此刻肯定是竖起的。他深吸一口气,猛然拔脚,犹如蓄势多时的猎豹陡然疾射而出,扑向猎物一般,直撞向慕大怀里。
在一旁的白霜凝皱起雪峰似的秀眉:“从没见过如此怪异的姿势。”
“那是慕家‘三大秘法‘中的‘身法‘,慕家号称‘棍法、身法、心法’三绝,而慕清授更是以‘身法‘中的‘伏虎法’横行于江南一带,杀敌无数,声威大振。”蔡京解释道。
“不愧‘青兽‘之名。”白霜凝冷冷地笑。
“比起这个。”余今岁插口道:“慕家庄虽是我们的敌人,但那qín_shòu以下犯上,竟连亲兄也不放过,废纲纪、常,我们是不是该管上一管?”
瞧他那跃跃欲试的眼神口吻,倒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想要插上一脚,玩上一玩。
“大可不必。”蔡京却反对了,“慕家庄上上下下各怀鬼胎,让他们自己去狗咬狗,我们坐山观狗斗,等大局已定,再兴问罪之师,岂不是更十拿九稳。”
余今岁不服:“但……”
“元常是为了大局着想。”白霜凝自然是附和蔡京,“那慕大骄横跋扈,全不把我们‘七贤‘放在眼里。要是万一真闹僵了,随时可能不顾江湖道义,以人多欺人少,倾全庄之力杀我等灭口。我们两个或许还能勉强逃出,但元常必定落于豺狼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上山之时,谁又能料到‘暮鼓晨钟‘慕大先生,竟是如此不堪之人啊。”蔡京感慨万千地仰天长叹。
余今岁被他们二人一唱一和,堵得说不出话来。
慕大一不留神,着了慕清授一招,然而虽惊不乱,借一击之力急退,避过了随后而来的杀招。慕清授本欲乘胜追击,奈何轻功底子远不及其兄,慕大一个箭步,已然退到座下,等慕清授想再追时,他已摆好架势,若是贸然而下,必会被他手中长棍所伤。
蔡京苦笑:“这qín_shòu,当真朽木不可雕。”
“非也。”这次白霜凝竟跟蔡京唱起反调,“能够两次转危为机,全凭着那精妙的武功。慕大这‘百里雾’神功,当真令人大开眼界。慕家心法,果然名不虚传。”
“这并非慕家三绝之一的‘心法’。”余今岁解释着:“这‘百里雾’看似奇妙,实则不过是以势惑敌的身法而已。慕老儿内力精纯,运起这身法自是无远弗届,但若遇上真正绝世高手,难免被人一眼看破。刚才进门,我是一时不慎,被他占了天时地利,利用花香雾气,乱我心神,才会被他迷惑。现在,我已可以看清他身法中十之七八了。”
蔡京问:“慕大无需‘心法’,已能把功夫练到如此地步,要是让他练成了,功力岂非更上层楼,旷古烁今?”
“他练不成的。”余今岁摇头。
“却是为何?”二人异口同声地问。
“相传慕家祖先慕臣远雄才大略,是当年少林俗家第一高手。”余今岁开始娓娓道来:“他如何创出‘三绝’奇功,至今无人知晓,只知道他练成‘三绝’之后,横行天下,罕逢敌手,并以之打下慕家庄百年基业。传说他对敌,大都只需动用‘棍法’和‘身法’,世上只有寥寥数人曾见识过他的‘心法’,却不知为何,见识过的人事后都绝口不提,仿佛不愿意再想起来一般。所以至今为止,除了慕家庄嫡传弟子,其他人都只知道这门神功名唤‘净世咒’,但究竟底蕴如何,却无人知晓。人说‘凤凰生孔雀,孔雀生大鹏’,此话果然不假。慕家庄一代不如一代,传说‘净世咒’传至二代手中,已然失传了一半,到第三代死后,这门神功更是从此绝迹江湖,呜呼哀哉。”
蔡京补充道:“如今慕大所用的‘百里雾’身法属于身法,是他自己穷毕生所学,埋头刻苦钻研而得。虽然奇妙无方,但猜测跟‘净世咒’相比起来,只怕依然是天差地远。”
白霜凝:“观乎此局,慕清授必输无疑。”
“那倒未必。”蔡京反倒胸有成竹。
只见他直向前走,两边的守卫毫无动作,任由他直走到慕大身后七尺。若是换了其他人,慕大必定如临大敌,但是蔡京不懂武学,江湖上无人不知,故此慕大也不以为意。
他只是头也不回地问:“不知元常先生有何指教?”
“我怕你听不清楚,所以走近一点。”蔡京以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慕家庄主庄发出这么大的动静,其余一众副庄子弟毫无响应,慕大先生不觉得奇怪吗?”
慕大虎躯一震。
蔡京继续说道:“九龙山九座山头毗邻接壤,平日里只要一声令下,无需一炷香时间,弟子们就可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