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道:“皇太后惯会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但你瞒得过旁人,瞒不过哀家,皇太后一力抬举皇贵妃,你心里头盘算着你自己心里头清楚。”
茯若依旧淡淡笑道:“太皇太后多虑了,如今太皇太后已是五十余岁的人了,且还要操持前朝的政务,若是还将心思放在后宫里头,臣妾只是担心太皇太后的身子吃不消啊。”
太皇太后微微眯了双眼,神色阴晴不定,冷声道:“哀家明白自从皇太后进了寿安宫以后,便一直眼巴巴望着哀家这个老婆子咽气,但皇太后可还记得,先帝当年亲笔留下一道密旨给了哀家。皇太后可还是仔细着为好。”
茯若丝毫不惧,只是正色道:“臣妾自从做了太后以来,甚少干涉六宫事务,每天无非是将心思放在英顺王的身上罢了。太皇太后可不要冤枉了臣妾,且说臣妾到底是皇帝名义的母亲,若是臣妾真有个什么,皇帝断断不会坐视不理。”
太皇太后的目光定在茯若身上,只是冷笑几声道:“哀家今天才明白皇太后拉拢皇帝的缘由,更是还准许皇帝追尊张氏那个贱妇为禧肃皇贵妃。那贱妇生前与皇太后可是仇深似海啊。皇太后的心性到底是沉稳,这般深仇,皇太后也能许她身后哀荣。”
茯若浅浅笑道:“左不过是身后哀荣罢了,且顾全了皇帝的面子最是要紧,他乃是一国之君,若他的生母乃是无名无分的庶人,到底他的面上过意不去,且说即便张氏被追尊为皇贵妃,也不过只是妾妃的身份罢了。又算得什么。”
太皇太后道:“难为皇太后到底看的这般的通透,哀家只是告诫皇太后一句,即便是如今你抬举了皇贵妃,那皇帝仍未下旨立她为后,只要凤仪宫还空置着,哀家与你便还算是胜负未定。”
茯若道:“臣妾明白,但是皇贵妃位同副后,且摄六宫事,这已然说明了皇帝的心意。”
太皇太后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只见她道:“宜贵太妃与纯宁妃为着恭贵妃能以入驻凤仪宫,可是谋划了许久,如今皇贵妃占了先机,哀家想着她们姑侄二人怎能甘心。且说皇帝也是封了苏氏为正一品的恭贵妃,其实贵妃与皇贵妃,不过也就是一字之差而已。”
茯若静静道:“太皇太后先前从未做过皇贵妃,自然是不明白的,皇贵妃乃是六宫中仅次于皇后的位分,且祖宗定下的例子,宫中唯有皇后与皇贵妃可用仪仗,旁的妃子,凭她是贵妃还是贵人,都只能用仪驾罢了。且说宫中贵妃之数可有两人。哪里似的皇贵妃这般独一无二呢。”
太皇太后笃定笑道:“到底是皇太后有福气的,先前贵妃与皇贵妃都做过了,这做继后的到底是不及得嫡后的。”
茯若神色淡淡的,却是轻轻笑道:“太皇太后言之有理,臣妾与太皇太后都不过是继后罢了。昔年太皇太后做慎贵妃的时候便已然摄六宫事。这样的殊荣,臣妾可是羡慕也羡慕不来的。”
太皇太后冷冷笑道:“难为皇太后倒是知道这些陈年旧事。但哀家的母亲乃是世宗皇帝之女,景宗皇帝胞妹,即便哀家乃是继后的身份,但哀家进宫的时候便已然在后宫里位分最高。倒是皇太后当年,从一个昭容的位分一路升上来,也是不易。”
茯若正色道:“但不论如何,臣妾如今还是熬成了皇太后,且如今皇帝孝顺仁厚,臣妾在后宫也可颐养天年了。”
太皇太后摆摆手道:“哀家今天听皇太后说了这许多话,哀家着实有些发了,你且先跪安吧。往后只怕皇太后还有许多的事要忙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