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
就在安瑜走到密室出口处,隐约能感受到外面暖暖洒下的阳光时,听到了背后地底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你根本,就是魔鬼!啊!”
是怀仁那把苍老的濒死的叫喊。
安瑜顿了顿脚步,微微侧头,看了眼背后,紧接着,众人都听到了“砰——”的一声轰鸣,出口处隐约有些尘埃荡出。
安瑜知道,这是怀仁自爆发出的声响。
魔鬼吗?呵~
掸了掸衣袖,她步入到炽烈的阳光下,她的皮肤白的近乎透明,衣袍上挂着的触目腥红竟不显丝毫狼狈。
洁净的气息纳入肺腑,宛若新生。
“死,死了?”盯着黑洞洞的密室入口,顾思成艰难开口。
似乎是阳光太过刺眼,她阖了双眸,点头,不置可否。
“芸姨呢?”这话是她问鲲的。
但她心中早已知道答案。
出来时,她并未看见芸姨身影。
“我赶到时,她已气绝,我将她埋在了冷宫后的竹林中,宁妃边儿上。”鲲的语调难得正经,他低着头,像做错了事一般。
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翻滚的情绪,她带头,“走吧。”
此时受伤的几人已经能够活动,步伐却显得更加沉重。
同南枢和正弦汇合后,一同赶去了庆典现场。
据他二人所说,皇宫中早就没了那雷灵根灰袍人的踪迹。
也就是说,这之后,许是还有场硬仗要打。
风沙扬过,似有暗潮涌动。
皇家园林中,原本喜悦的氛围戛然而止。
因着墨玄迦对那白衣少女的突然“亲近”,安莎莎可以说是气红了眼。
墨玄迦可是她看上的人,安瑜那个贱种凭什么和她争!
她怒喝一声,让所有人都噤了声。
众人眼看着她怒气冲冲的走到正靠得极近的二人旁边,抬起纤细的手腕,巴掌就要冲着少女的面庞落下去。
下一秒,那手腕却被墨玄迦粗暴的抓住,在动弹不了分毫。
“你,你做什么!”安莎莎气急。
墨玄迦手一松,然后自顾自的甩了两下,似是刚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喃喃笑道,“动了她的人,她会不高兴的。”
“你说什……”安莎莎话音未落,就听见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入耳膜。
“哈哈哈~阿九倒是了解我。”
安瑜走在最前,其他众人跟在她身后,黎光也在其中。
在看到安瑜那袭染了血的白衣时,墨玄迦的眼眸狠狠的沉了沉,眉头也随之皱起,离他最近的两人似乎能听得到他“咯咯”的磨牙声。
“你怎么……”安莎莎望着从远处走来的安瑜,又扭头看看自己旁边的少女,不禁打了个寒颤,哆哆嗦嗦道,“你,你又是谁!”
少女摘下面纱,往口中丢了颗药丸,众目睽睽之下,她的容貌开始变化,直至恢复了她原本的容颜。
“主子,韵儿不辱使命!”她走到安瑜身前,微微俯身。
安瑜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这逆女……”说着又指了指她身后的安云初,气得胡子都要给他吹飞了,“逆子!你们这是欺君犯上?!”
“欺君犯上?”安瑜冷笑,缓缓往那边迈步,琥珀色的眸子冰冷一片,“在我眼里,你不过是害死我娘亲又差点儿害了弟弟的仇人罢了!”
“我,我何时害死你娘!”安盛还在狡辩,但他毕竟心虚,声音有些打颤。
“哎呦别这么大火气。”许清欢迈开莲步,来到安瑜身旁,声音极轻,却又恰好能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楚,“何必在大家面前拂你父皇面子?”
“当年我会被送往大墨就是拜你所赐,我娘进冷宫,我弟被喂成个毒人想必也和皇后你脱不了干系吧?”安瑜捏住她试图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与她错身而过,“弑亲之仇,不共戴天。”
话落,韵儿一个旋身,明晃晃的匕首已经抵在了许清欢白皙的脖颈上。
“母后!”见状,远处的安鸿博匆匆赶来。
“退后。”他向前一步,韵儿的匕首便更深入一分。
“呵,就凭你们几个也想威胁我?”许清欢似乎毫不畏惧,从衣袖中抖出一颗珠子摔在地上,瞬时间,一道青烟跃上青天。
是发信弹。
“搬救兵?”墨玄迦还不清楚具体情况,只能凭众人反应来摸索。
许清欢的确是在等人搭救,早先她就和国师怀仁串通一气,她帮他取得皇帝信任,为他在西衔求来一席之地,而怀仁则帮她解决了司宁,甚至是有可能威胁她儿子皇位的小皇子安云初,也答应护她安生。
可她等来的却不是救命稻草。
一道声音似是划破虚空而来,带着丝兴味,“就是你这个小娃娃让怀仁炸成了一滩烂肉?”
几人均听出,这正是那雷灵根的灰袍人。
但反应最大的,无非就是此时正被扼住了命脉的许清欢。
“不!”
凄厉的叫声穿透滚滚烟尘,她脚下一软,顿时瘫了下去,借着韵儿的力才能站稳。
怀仁是她保命的最后屏障,若怀仁已死,那她……
“杀。”
古井无波,这声音毫无起伏,却是一字以夺人性命的杀令。
听了安瑜吩咐,韵儿手上稍一用力,不多不少,刚好划破了许清欢的动脉。
血液喷涌而出,让背对着她的安瑜身上又多了抹色彩。
“母后!”
“你!”
是安莎莎和安鸿博的哭吼,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