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滚滚,黑云压境。
气压低沉的让人连喘气都觉得无比艰难。
连着闪电的惊雷纵着切断了天幕,带着石破天惊之势垂直劈下,仿若能瞬间撕裂天地一般。
听到身后的响动,安瑜猛地回头。
就见安云初那抹小身体被安莎莎推到了那道雷底下,已经躲闪不及。
“初儿!”
“轰隆——”
震天雷响将安瑜凄厉的叫喊盖了过去,众人只看见了她张大了的嘴,和安莎莎那放肆的笑靥。
“唔——”一声闷哼。
不是安云初的。
被惊雷卷起的层层黄沙散去,就见一个身着紫色暗纹长衫的墨发男子将那小人儿死死的护在怀中,他嘴角淌着血,苍白的脸上却噙着笑,那双紫色眸子闪着琉璃光泽,动人心魄。
“不,阿九,你不能……”安瑜晃了晃神,随后颤颤巍巍往墨玄迦身边奔去。
“我……不想……”不想你伤心,可是为什么此时你的表情让我如此难过?
张了张嘴,后边的话他终究没能说出口。
伸着的手臂垂落至身侧,冷风掀起他额前的一缕长发,露出了他紧闭着的一双眼。
“阿,阿九……”
就在安瑜即将能触碰到他的时候,身边似有风袭过,哪还有墨玄迦的身影?
“怪物还真多啊,区区ròu_tǐ凡胎,吃我全力一击还能不死,他还是第一个。”头顶又传来灰袍人的声音,他的手里还拎了已经看不出丝毫生气儿的墨玄迦。
安瑜恍惚抬头望去,眼睛似乎失了焦距,只觉得浑身冰寒,血液都凝住了。
她捏了捏手指,动了动僵直的脖颈,想给满心的戾气找寻一个出口。
“你挺在意这小子?”灰袍人笑,“那我杀了他如何?啧啧,这爱别离的滋味……”
他话没说完,就感觉到了下方的异动。
只见所有的沙尘均席卷着朝一个方向聚拢,飞沙走石,那风更是像把把利刃,将周遭一切撕得粉碎。
那旋风中心站这个七岁小人儿,漂亮的琥珀色眼眸中起了大雾,迷蒙一片,整个人毫无意识一般。
除了安瑜,其他人都被这阵风刮破了血肉,顾家兄妹撑起灵力护着众人,安莎莎和安鸿博躲在了木桌后面,安盛也往远处躲去。
那风愈吹愈烈,将小人儿一头墨发扬起,胡乱的飞舞着。
就算不知道安云初这是个什么状况,但安瑜的神志总算重新回炉,她一步步靠近,将他轻轻揽进怀里,安抚着暴走了一般的小人儿,“没事的初儿,阿九他,会没事的。”
其实她自己也不确信,墨玄迦是否无事,她安慰着安云初,安慰着众人,同时也安慰着自己。
“这么小的年纪竟觉醒了吗?”灰袍人皱了皱眉,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怪不得怀仁那老家伙想要夺这区区奶娃娃的舍,竟是这样一个怪物!
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卷轴,口中默念了几句,随后,他和墨玄迦的身影均消失在了空中。
安云初也软软的倒在了她怀中。
“阿九!”安瑜抬手,却是连一片黑云都未能捕捉到。
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抑住了飞扬的风尘。
将安云初交给了一旁的顾思成。
苍白的脸庞被大雨无情的冲刷,眼角淌下血泪,转身,手中幻化出那面银色盾牌,每一步,都在被雨水浸湿的土地上留下深重的脚印。
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移形换影间,迅速出手,拎住正在逃跑的安盛的衣领,手中的盾牌已经化作冰冷利刃,抬手,力不多不少,生生断了安盛的头颅,他连最后的求饶都没能说出口。
再转身,她已经双目猩红,长而卷翘的睫毛上挂着血水,墨发被打湿了贴住面颊,双臂自然垂下,银色盾牌的末端刮蹭着地面,在泥土中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安鸿博慌不择路转身要逃,扭头撞上了身后的树干,昏倒在地。
那地狱修罗般的少女抬起脚,染着污泥的鞋底落在安鸿博的脸上,漂亮纤细的脚腕不停拧动,直到他因为疼痛而转醒。
可刚清醒过来的人还来不及发出一个音节,就被那盾牌末端的利刃穿透了脖颈,再发不出半字。
看着他死不瞑目的大睁着眼,她仰面笑着,冲安莎莎走去。
安莎莎向来骄纵,哪见过这等场面,还没跑两步就崴了脚,跌坐在地上也顾不得泥土脏了她的漂亮纱裙,只边摇着头边抖得如若筛糠。
“你,你别过来……”她一边挪着屁股往后躲,一边抖着嘴难看地笑着,“我错了,我错了!我,我不该给你下药让你变成不能修炼的废物,我不该,我不该同娘亲,不是,不该同许清欢那个贱人一起陷害宁妃不该……”
“够了。”
安瑜的声音如三九天儿的寒冰,冻彻九天。
抬手,利刃划过安莎莎的咽喉,让她再发不出声音。
但她还没死。
她不让她这么痛快的死!
原来,这副身体原主儿经历的一切都是眼前这个下作的女子造成的!她对“安瑜”的一切早就感同身受,她吃苦她跟着难受,她弟弟受罪她跟着心痛,她娘死了她也很不得将这始作俑者抽筋拔骨!
安莎莎用手捂住咕咕往外冒血的脖颈,惊恐地睁着双眼,不住地摇头。
安瑜却面无表情,继续抬手,刀落。
利刃一次又一次的穿透安莎莎的身体,却没有一处致命。
她喊叫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