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凉岸看向横眉立目的吕坨坨,话是说给付辩说的:“看他那德行,还有垒坟的孝心?我看他兴致冲冲的,专程为讹温先生的钱来的吧?”
付辩掩嘴一笑:“程老板眼睛毒,您看吕二娃那身行头,下沟村无法无天的老泼皮了,见谁咬谁的。要是换了别人,谁敢轻易打劫温先生呀。”
程凉岸莞尔:“我呀。”
付辩:“......自然、自然。哈哈......”
温秉半真半假地咳嗽一声:“这么说喜师傅可能还不知道这里的事情。”
付辩看向凹梁口,喜得带路,一群人已经急急上来了。“这不是来了吗?”
喜得走前头,后面跟着两个穿制服的警察,胸章上写:“蚍蜉镇下沟村分处”。
吕坨坨一见喜得,又不得了了,挣开高个子的阻挠,冲过去冲破警察的拦截,将喜得扑倒在地。
他来势汹汹,将喜得坐在身下,劈头盖脸就是两拳头。嘴里唾沫星子飞溅,没头没尾地骂:“我草你老汉的球!我草你妈的!”
两个警察见状,一左一右去拉,但那吕坨坨就像块铁秤砣,坠在哀哀叫唤的喜得身上,始终拉不下来,矮子、高个子犹疑一下,上前去帮着警察拉人。
温秉问程凉岸:“‘我草你老汉的球’是什么意思?”
程凉岸发笑:“能和‘我草你妈的’组成一队。”
温秉揣摩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程凉岸懒懒地瞟了他一眼,不屑地扬扬下巴:“温先生,你要相信我对着你时,绝对保持了本人最斯文的面孔,要论骂人,在场的......算了,我都不屑于跟你们骂。”
付辩在一旁听着,不由得多看了程凉岸几眼:眼镜遮了她半张脸,衣服看着比昨日要亮净多了,看似文静又孱弱。
啧啧!人不可貌相。
那头吕坨坨终于被四个男人合力安抚下来,他挨了警察两巴掌,脸上挂着十个淡红的指印,被两个兄弟架过来时默不作声、一脸不屑。
相比而言,喜得就惨不忍睹了,脸包肿得老高,两个眼眶里慢慢沁出青紫色,青紫色上慢慢蕴含血丝。他痛得走不了路,几乎是被警察架着抬过来的。
警察出示了工作证,一个姓郑、一个姓易。姓郑的年轻端正些,姓易的上了年纪,有些邋遢。付辩说,他们也是昨天到喜家查案的原班人马,下沟村还年轻,分处就他两个能干事的警力。
姓郑的脾气也大些,将喜得撂在地上坐着,又指了指吕坨坨:“老实待着,我去看看棺材。”
姓易的平和些,问付辩:“付先生,这事儿怎么还没完了?莫非是冲着异兽灵官来的?你们天公局得查清楚呀。”
付辩硬气,丝毫不惧:“不管是冲着死者本身来的,还是冲着灵官来的,侮辱尸体这种行为都下流至极,不止我们天公局,你们警察局也要加把劲,务必要把那个变态凶手揪出来。”
姓易的边说边摇头:“这个吕女人也是倒霉,人都死了还遭这罪。不过,以她生前的为人来看,也不足为奇。哎——”
吕颗颗恶名在外,也不好说,姓郑的只说:“先查,先查。”
付辩看了看温秉,两人交换了一个微弱的眼神:“必须查个究竟。”
姓易的一愣,将付辩拉到一边,悄声问:“付先生,你知道我们蚍蜉镇历来的传统,万事和为贵,何必疾言厉色的,搅得大家都不得安宁咧?不过一具尸体而已嘛。”
付辩笑,圆润的五官莫名尖锐起来,他拿眼色瞟瞟温秉:“那要感谢你们村里最英勇的吕二娃,他讹人讹惯了,都讹到我顶级领导上来了。”
姓易的看向温秉,那明明是个眉眼温柔的青年,正低头与身边的女人说些什么,眼角眉梢要笑不笑。“啊?”
付辩郑重坚定:“吕女士作为灵官受用人,我们总局领导恰巧暗访,意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