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绵奕坐上轿撵:“长安门。”
由六个黄门抬得轿撵飞快的朝长安门跑去。
“皇上到哪儿了?”一路上她紧接着问。
“刚过菏泽门。”
“永寿门了。”
“过了临华门了!”
……
黄门一个接着一个来报,长长的卷道上各有兵士把守,整个朝宫处在一种安静而又紧张的气氛之中,忻嫔不时望向轿撵上的魏绵奕,心下有些担忧。
直过了最后一道永昌门。
魏绵奕看见正前方弘历的身影。
“快,快去拦下皇上。”魏绵奕拍着轿撵急道。
“是。”黄门快跑而去。
眼看着沉重的长安门被缓缓的打开,眼看着一队人马要疾驰飞奔出去。
魏绵奕下了轿撵也跟着疾跑。
袍衫在她身后被风吹的哗哗的响,傍晚灰黑的夜色逐渐降临压在了一方头顶上,她身后也跟着一排急跑的黄门的宫女。
“皇上!”
魏绵奕声嘶力竭的大喊。
一队人马急速穿过长安门,弘历回首了,看见了蹲在地上的她。
他看见了她。
但很快长安门的大门又被缓缓的关闭了,隔绝了他们的视线。
魏绵奕抓住裙裾又重新往前跑。
“令贵妃娘娘!”忻嫔等人跟在后面追。
她跑上了城楼。
三十六丈高的城楼,寒风呼啸的在她身上穿梭。
魏绵奕站在城楼顶上,轻骑已过了很远的朱雀大道,整个四通八达的咸阳站在了她的脚下。
“主——公——”她大喊。
弘历已经远远离去,早就听不见了。
魏绵奕撑在瓦墙上,极目远眺,风大吹得她眼睛发疼,闭上眼去。
那一年惊心动荡的场景仿佛还在眼前。
弘历先入朝宫,夺帝王剑,碧玺,功高震主。
是留不得了。
和亲王以五十八万大军将弘历杀到了巴蜀,他们死伤无数,弘历差点死在了李刻剑下。
魏绵奕低头笑了笑,目光直随着他远去的背影,轻声道:“你一定要心。”
大风刮地她袍衫哗哗作响。
忻嫔等人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夫,令贵妃娘娘……”
魏绵奕睁开眼,回过头,将寒风吹乱的散发别在耳后,朝她一笑:“辛苦你了。”
忻嫔俯身,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令贵妃娘娘,心莫要再病了。”着,从宫女手上取了斗篷来,系在她肩上,又摸上她的头。
还好,没烧起来。
魏绵奕按住她的手:“没事的,只是风寒而已。”她不能再生病了:“跟我走吧,整理一下笼箱。”
“是!”忻嫔雀跃起来,这个朝宫真是美不甚收,就是一年,两年,十年,看都看不完呢!那些奇珍异宝,斗兽飞禽,她若是有一两个就心满意足了。
魏绵奕将下城楼,脚步一顿,回过头忽问:“你去查一下凌奉宫可有一个叫芸蝉的宫女。”
“嗯?”
忻嫔疑惑看她,魏绵奕继续道:“把她带来见我。”
“嗯,是。”
他们下了城楼,魏绵奕拢了拢衣袖,看着宫殿内暖香倌含苞的梅花。
一枝独秀
“乾隆帝姬之中有一个名动下的舒妃,你可曾见过?”魏绵奕问。
忻嫔眉头跳了跳,双手局促的插入袖筒之内,低下头:“令贵妃娘娘,什么舒妃?臣妾未曾见过。”
“嗯?”魏绵奕转过身。
忻嫔道:“当时兵荒马乱,臣妾又照顾令贵妃娘娘不离寸步,何不叫从前服侍在帝姬身旁的宫人来问问。”
魏绵奕点零头:“也是,你去叫吧。”
“是。”忻嫔缓缓退下,到了门口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再一抹额头,鬓角不知何时浸了汗,冷风一吹浑身冰凉的厉害。
“去,去叫舒妃身旁的邱齐前来问话。”她吩咐道。
“是。”黄门退下。
忻嫔悄悄的往殿内探去。
夜幕降下,灯光照耀着满室光明,唯有宝座上那位隔着纱帘看不清令贵妃娘娘的神情。
似乎隔着很远,又似乎离的很近。
令贵妃娘娘知晓了什么吗?
忻嫔在心底悄悄的问自己。
她守在外面,不一会儿见宫女出来,那宫女见到她惊讶极了。
“裘,裘姑姑……”
忻嫔看向里:“令贵妃娘娘叫你做什么?”
宫女犹豫了下,在她锐利的眼神下,怯怯道:“毒,毒鸠。”
平地惊起一声雷鸣,有狂风大作,吹得殿内的灯火忽明忽暗。
忻嫔望去,瞧着清殿内令贵妃娘娘坐于屏案之后,纤纤素手把玩着一枚玉环,面色专注而冷漠。
……
一股比之前更加厉害的寒意顿时侵袭上她的全身。
第32章三十二
邱齐局促不安的走进含章殿,偏殿大门开着,有纱幔在风中吹得凌乱,见忻嫔站在门口,她赶忙往前走了数步,刚要喊,忻嫔已低下头,目光瞥向别处。
“令贵妃娘娘,侍候舒妃的宫女邱齐到了。”门外宫女报喊。
魏绵奕撩开幔,捧着一本竹简出来。
邱齐一见她,二话不立马跪下,忻嫔跟在她身后,默然看着。
“起来吧。”魏绵奕虚抬一手,坐在案几后。
邱齐束手不安的站起。
“你是贴身侍候舒妃的?”她问。
……
邱齐顿了半响:“是。”
“舒妃现在在哪里呢?听她明动咸阳,我很是想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