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羽一脸云淡风轻,淡声道:“我豁不豁得出去,你可以问问你身后这个人,实在不行,试试也可以。”
易临握着透体而出的剑锋的手缓缓收紧,血顺着指缝不断滑落,迟迟不做决定,幻老却先斩钉截铁的表态了:“不行,今天谁都不能出去!”
上官羽同情的看了易临一眼:“看来他不太想让你活啊,你说该怎么办?我听谁的?”说着把穿在他身体里的剑左右搅了两下,发出血肉分离的嘶嘶声,饶是他再能忍,此时也忍不住身体微弓,断断续续的哼出几声。
易临喘着粗气怒视幻老,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里闪着阴恨暴戾的光,似乎马上要吃人一样。幻老却满是事不关己的冷漠:“护法为魔道大义献身,这可是大功一件!回去之后,必会为我辈子第赞颂铭记,我们不会忘记你今日之功的。”
上官羽表情更加得逞,拍了拍易临的肩,靠在他耳侧道:“看到没?人性都是如此,别人困在局中没错,可你,也逃不掉。我倒是很想知道你会选救自己的命还是你所谓的不畏死伤,被你的同盟推出去替死。”他嘴角弯起一个戏谑的笑,看着易临的眼神已经不能用幸灾乐祸来形容了,而是阴险兴奋。
易临此时突然由手握筹码变成了孤立无援,处境变换之快让他一时之间难以适应。其实他自己也清楚与鬼域的“合作”只是有名无实而已,必要的时候他也不会管幻老的死活,所以对幻老的态度并没有多失落,反而认为是理所应当的,可是这份恨他却不能没有,除了魔君以外,不管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立场想要置他于死地,他都不会容忍!
他垂在身侧的右手缓缓扭动,袖中悄无声息的露出一截袖箭,箭头是对着幻老的。
默然片刻,抬起头,直视着上官羽,一字一句道:“我―不……”
“现在说放不放人是不是早了点。”
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声不知从何方传来,打断了易临即将脱口的回答。那声音分明是从远处传来的,可传到耳朵里却像是有几十头老虎紧贴着耳朵叫似的,震的上官羽耳膜生疼,脑袋也眩晕不止,眼前一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易临倏的眸光一亮,趁上官羽无暇顾及他,赶紧抓住机会,猛地把剑身往外侧一拍,生生横割了自己的血肉,以最快的方式把剑从自己身体里剥离了出来。他刚一脱身,就被一条黄色绸带卷住小腹,拉了过去。
上官羽压制住脑中嗡鸣,甩了甩头,一边搔耳朵一边恨恨咬牙,低喃一句:“黄泉。”
鬼域三大护殿使之一,与白风齐名的弦引九幽――黄泉。
被震倒在地的“秦初韵”艰难的撕掉人皮面具的,露出了那张稚嫩却已初现美人容貌的脸。上官羽第一时间跑到她身边,一把抱起她,将她的头按进自己怀里,捂住了她的耳朵,她缩在上官羽怀里偷偷从缝隙里向外瞥了两眼。
只见空中层层叠叠的飘舞黄绸簇拥着一个身披黄纱的清丽女人缓缓下落,女人手抱琵琶,素指拨弦,桃腮比三月春花还要红润细腻,向上微弯的嘴唇湿湿的,像早晨的露水一样晶莹,眼角眉梢总带着笑意,美目流盼之际风情万种。她坐下骑着一头似虎似狼的猛兽,下落之时纱裙飘起,露出细白的小腿和玉足,直到兽足稳稳落地,才赤足下来,端抱琵琶款款行至上官羽身前,先是细细端详他片刻,之后才微微垂首,轻唤一声:“师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上官羽正半跪着抱着叶零落,听到这句,转头看了看峰下那群仙门子弟,他们此时都捂着耳朵在地上打滚,怕是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将叶零落松开,轻轻拢到自己身后,淡声道:“你既非上官家的人,又非我清渺峰门人,何来师兄一说?”
黄泉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才笑道:“我虽然与你的家族门派没关系,可在鬼域时,我们曾一同受过道空真人的训练,算起来也算是师出同门。师兄该不会刚离开就不认人了吧?”
上官羽却不太买账:“你也知道我已经离开了,那过去种种便都与我无关了,这声师兄我实在当不起。”
黄泉有些失落,朱唇微微撅起,眉眼低垂道:“看来师兄真的不想认我了,可我却还记得这些年和师兄一起修炼,一起并肩作战的时光呢,那时候我们可是彼此照顾,同心同力的。”说着叹了口气,“唉!那几天我不在鬼域,听闻你要离开的消息,可把我急坏了,生怕那些杂碎会为难你,他们手下没轻没重的,万一伤了你可怎么好?这不,我紧赶慢赶的回来,还是没赶上,我到的时候你都已经走了。没办法,我只能求了令主,用这种办法,在这种场合才能见你一面,谁知道一见面你就翻脸不认人了,让人家好伤心啊!”
上官羽之前的表情虽算不上和善,但也没有敌对之意,此时听她说完这番话,脸色却变的阴沉了几分,明显很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提及鬼域过往。
“你若再不收敛言辞,恐怕都没有心可以伤了。”
敏锐的洞察力使黄泉突然间察觉到了什么,娇羞献媚的做派正发挥到极致,却一下子僵住了,眼波由浅入深,与上官羽那双幽深诡谲却怎么也窥探不得分毫的眸子对视片刻,终是收了几分媚意:“也罢,叫什么都是一样的,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不叫就是了。”说着看了看易临和幻老:“看这样子,不出预料,他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