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渊慢慢起身,躬身道:“不知蓬兰太子亲临,伯渊失礼了!”
听见伯渊见礼,卢定邦父子这才反应过来,刚想起身行礼,就听捻夕道:“本太子此次是随父皇微服来的北禄,这些虚礼就免了吧。”骨子里帝王气十足。
对面的三人听他这么说,便也就坐好,恭敬道:“谢太子!”
“既然大家都说明了,本太子带卢玄回国之事可以定下来了吧?”
“太子且慢!”
捻夕有些不耐了,口气略重道:“还有何事?”
“不知太子是以和名义带表弟回国呢?虽然表弟并无功名在身,但好歹还是堂堂北禄大将军之子,岂能如此草率就去了蓬兰!”
眼见伯渊是咬着自己不放了,师公、师婆又一副看热闹的架势,看来也是不想自己带走卢玄的,哼,身为堂堂蓬兰国太子,岂是这么容易被说服的,捻夕面上不动声色,思索片刻过后,道:“如硬要定一个名头,那就赐他一个北禄常驻蓬兰的使节之名吧,既然北禄与蓬兰永为友邦,那派遣一个常驻使节到蓬兰不过分吧?何况本太子与卢玄甚是投缘,等他到了蓬兰,本太子一定视他如亲兄弟,绝不会亏待他的!”捻夕心想,自己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看这个伯渊还能怎么说。
“方才听太子说视表弟为亲兄弟,那太子又为何不顾本人的意愿就强行将表弟带到蓬兰呢?太子身为蓬兰国的储君,应该不会做出此等仗权欺人的行为吧?”
毕竟是孩子啊,被伯渊一激就完全暴露了本性,不管面上如何的装老成,骨子里却还是小孩心性,对卢玄也是,就想小孩子想将自己喜爱的东西牢牢抓在手中是一个道理。
“好,那本太子就征求他的意愿!”到此捻夕对伯渊可谓是恨得牙痒痒了,看向卢玄道:“卢玄,你可愿意?”
卢玄抬头看着捻夕无比真诚的眼睛,一时语塞,“我……我……”
“表弟,太子是明事理的人,不会强迫你的,有什么尽管说。”伯渊伸手拍拍卢玄的肩膀,鼓励道。
“我……我,不想去。”卢玄手依旧搅着衣角,嗫嚅道。
“玄弟是否是担心远离父母才不愿的?”看着这么多人阻碍自己带卢玄回国,就连本人也不愿意随他去,捻夕自尊心受到严重打击,若说之前是一时兴起,那现在就是非做不可了,
“若是因为这个,那本太子可以准许你一年回家一次,再分派一只皇族专用的金丝鸽用于与家里联系,男儿志在四方,难道玄弟不想为国家做点贡献么?”
听捻夕一番说辞,连卢定邦都有些动摇了,现在想来,让儿子出去历练一番也不错。
“我……我……”面对自己畏畏缩缩的行径,卢玄惭愧不已,要是雪缕知道了又要嘲笑自己了,哎,自己不是立志要像爹一样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么,现在的自己,连雪缕都不如,想到雪缕,卢玄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板儿……
“玄弟不说话便是答应了?”在卢玄沉默的时候,捻夕问道。
“我不会去的!”想到雪缕,卢玄嗫嚅的姿态有了明显改变,接着道:“我要像爹一样,做个为国尽忠的大将军,谢太子厚爱,赎卢玄不能从命!”卢玄起身,双手抱拳弯下了腰,脸朝地,保持着姿势等待捻夕的答复。
“你……”见卢玄做得那般决绝,捻夕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太子殿下,既然表弟不愿去,又何必强人所难,况表弟毕竟年少,有许多事情都还不甚明了,这两国使节的重任实难担当,还是原来的使节梁大人比较适合,请太子三思!”说完也抱拳如卢玄般深深躬下了身子,等着捻夕答复。
“捻夕……”
“夕儿……”
看着望向自己的安陵嗣、真道,捻夕顿觉无力,难道自己想带卢玄回国的决定真的错了么?自己不过是不想一直一个人,在那冷冷清清的宫殿里,有什么错……本来是板上钉钉的事,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对,都怪那个叫伯渊的……捻夕冷眼看着对面躬身的伯渊,心中恨意非常,但……面对这么多人的反对,自己不能再坚持,作为蓬兰的太子不能,作为慕涅捻夕更是不能……伯渊!咱们走着瞧,你最好祈祷不要哪天落到我手上,不然……捻夕今日所受之难堪一定要你千倍万倍偿还!!!
一改之前的冷硬刻薄,捻夕眉眼带笑道:“既然玄弟不愿,那此事就此作罢,本太子也不是强人所难之辈!二位切莫如此!”嘴上虽说着“二位”,却全然不管伯渊,径直朝卢玄走去,扶起对方,道:“玄弟,今日是为兄不对,既然贤弟不想去蓬兰,为兄也不勉强,为兄明日就要离开了,以后有空到蓬兰来,为兄一定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看着捻夕变脸,真道唤道:“夕儿……”
“诶~~师公不必多说,夕儿都明白,父皇让我代他和爹爹向您辞行,明日我们就会返国了,师公如有空也可到蓬兰来游玩,夕儿一定好好招待!夕儿告退!”捻夕朝安陵嗣微躬身,也不待真道还想说什么,便转身出了殿去,有心人一定看到他离去时那拽进的双拳,这个邻国的太子想必是被气得不轻吧~~~哎……大家也只能摇头倍感无奈了……
卢玄之事总算告一段落,真道让卢定邦待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