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说来话长,咳咳。”眼看着刘总管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焦棋连忙转移话题,“公公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还是先用些饭菜,歇息一阵再说正事吧。”
刘总管站起身,也不告辞,跟没有跟这满屋子的人互相认识一下的想法,抬脚就走了。十足目中无人的做派。
尤武举说:“这公公可真够嚣张的。”
盛舟道:“他这样怒气冲冲,倒也可以理解,毕竟他这是遭了一番无妄之灾。只是,这时候陛下为何会派人来边城?而且这人身份还是督军,咱们在边城和蛮族打了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回。”
焦棋道:“只怕是来者不善。”
“管他呢,他要是敢扯后腿,老子第一个饶不了他。”尤武举道,“咱们这里,还有他说话的份?”
他一向如此,众人也懒得管他,盛舟转向萧王,道:“王爷,那公公带来的密旨中说了些什么?”
他一问,顿时众人都将目光转了过来。
萧王取出密旨,丢给众人:“你们自己看。”
副将们凑上来看了,个个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久战不利,限萧王一个月内击败蛮族,取得戈鹰项上人头,否则将让萧王回京请罪。
“王爷,这、这……”
“皇上这是疯了吧?”尤武举喊。
焦棋忙阻止他说下去,“别乱说话。”
“这分明就是不可能的事。”尤武举道,“咱们和蛮族打了这么多年了,他们就像田里的蚂蚱,根本就除不干净,只要有大漠为依托,他们总能找到地方苟延残喘,那戈鹰比狐狸还狡猾,他就算是看着手下死光了,自己都不会死的,上哪去砍他的头?”
“行了,你安静会儿。”焦棋道,“你说的这些大家都知道,问题是,现在密旨已下,咱们得想办法解决问题。”
“怎么解决?”尤武举气哼哼道,“老子立刻带兵冲进蛮兵营里,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够了。”焦棋说,“你闭嘴。”
尤武举:“我……”
在焦棋的视线下,他终于闭嘴了。
盛舟道:“陛下行为反常,可能是京中出了什么事情,我再派人去打探一二。”
焦棋道:“也可能是……他一直以来的心结终于关不住了,陛下对王爷的猜忌,不是一天两天,王爷,咱们——”
萧王抬起手,焦棋一句话憋在喉咙里,他想说什么萧王一清二楚,而他也很清楚,王爷不想走上那条路……
“可是——”
“没有可是。”
焦棋只好不说了。
大厅里陷入一片沉寂,姬辞雪突然开口:“方才那位公公,会武功吗?”
盛舟愣了一下,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道:“观他走路步态和呼吸方式,他多半是位高手。”
姬辞雪道:“那他为什么会被外面那群江湖人给打伤?”
众人都是一愣,刚才气氛太过紧张,他们把这事给忘了。
“这……”
盛舟摇了摇头:“他进城却不知会我们,多半是隐藏身份进城,又借着被打发作一番,看来他是打定了主意要来给我们添麻烦的。”
“他的令牌和密旨,都是真的吗?”
“这倒是真的。”方才盛舟仔细验证过,“而且我也曾在宫中见过他,他确实是刘大总管,应该不是假冒。”
众人商议一阵,没得出什么结果,这公公刚来,一时弄不清他的虚实,还要看他后续有什么举动,倒是下午柳涯那边传来了好消息,说是分析出野狼血液中的毒素,可以着手制作解药了。
柳涯院子里,那头野狼已经变成了死狼,他正盯着一瓶血念念有词,“鲛珠草,鲛珠草……”
师娘就坐在院子里的石头盆景边,望着天边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们一进来,柳涯激动道:“我已经找出这种毒的解药了,这样一来,蛮人再也无所依仗,我们也能减少很多伤亡了。”
“先生真是医者仁心。”难得见他这么喜形于色的样子,姬辞雪不由夸奖了一句。
柳涯道:“不过,要配制解药,眼下还差一味关键药材。”
“什么药材?”
“鲛珠草。”他刚才念叨的就是这个。
萧王夫妇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陌生,显然,他们都没听说过这味草药的名字。
柳涯道:“这种草药十分罕见,它只生长在大漠,而且要长在背阴之处,在有月亮的晚上开花,花只会开三个时辰就凋零,它的花是圆形浅蓝色的,在月色照耀下,就像是剔透的白色,看起来就像是鲛人的泪珠一样,所以叫做鲛珠草。它本身就比较稀少,是有毒性的,加上花期特别短,所以见过的人很少。”
萧王道:“本王即刻派人去大漠中寻找。”
柳涯点点头:“到时请王爷的人带着我特制的匣子,将花摘下来放进匣中,才能保存下来。”
两人刚准备走,师娘突然开口了:“徒弟,昨天是不是来了一个太监?”
萧王点点头。
师娘道:“他来干嘛的?”
“皇兄派他来督军。”
师娘挑了挑眉,“昨日偶遇他,他看我的眼神好生奇怪,好像认识我一样,可我却不认识他。”
萧王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深意,道:“可能是人有相似,他看见师娘,想起故人来了。”
师娘对此并不在意,只是随口一提,道:“也许吧。”
离开柳涯的院子,姬辞雪提起刚才的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