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府柴房,姬雅玉被关在柴房里,哭喊了一阵没人搭理,一想到夫人过会儿要来处置她,越想越害怕,她该怎么办?装病?多半不行,她看了一眼凌乱的柴堆,又抬头看了一眼低矮的横梁,心生一计,拆下自己的腰带——她装病不行,装死总行了吧!
姬夫人一路往柴房过来,闻讯而来的柳姨娘在旁边说了不少好话,姬夫人脸色反而更难看了。
柴房门口,姬夫人沉声道:“开门!”
小厮拿了钥匙过去开门,听见动静站在柴堆上的姬雅玉,立刻把脑袋往房梁上系好的带腰带上一套,假意要上吊自尽——
门一开,姬雅玉喊了一声:“我不活了!”脚下用力一蹬!
“玉儿!”柳姨娘当场吓得脸色刷白,小厮赶紧冲上去救人,谁知姬雅玉那腰带没系紧,一受力就散了,她身子一歪,一下摔倒在柴堆里!
“玉儿啊!”这分明就是没想死,柳姨娘也算是看出来了,她眼珠一转,立刻往前一扑,哭喊道:“娘的心肝儿,到底出了什么事,竟然要寻死,你若是死了,娘可怎么办?我可怜的玉儿啊!”
一边哭,一边给姬雅玉使眼色。
姬雅玉会意,抱住她哭道:“是姐姐、姐姐她——”
“住口!”姬夫人喝了一声,“你这不知廉耻的东西,还敢诬陷你姐姐!来人——”
“啊——”柳曼月忽然捂住肚子,“我的肚子好疼!”她喊了两声,这会儿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下来,把干嚎的姬雅玉都吓到了:“娘,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娘?”
柳曼月一下晕倒在她怀里……
“娘!”
半个时辰后。
“姨娘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府中的大夫诊脉之后,对闻讯赶来的姬墨笑着说,“还要恭喜老爷、夫人,姨娘怀孕了。”
姬墨一愣。
大夫说:“应有三个月身孕了,晕过去只是因为动了胎气,喝几贴安胎药就没事了。”
姬夫人表情更加难看了。
姬墨已经走到床边,笑容满面帮姨娘拉了拉被子,老来得子,真是人生一大惊喜,这时,柳姨娘幽幽醒了过来,“老爷……”
“曼月,我在。”
柳姨娘左右看了看:“玉儿呢?她也是一时糊涂做错了事,老爷不要怪罪她。”
“她没事。”姬墨道,“你就别担心了,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好好养胎。”
柳姨娘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又惊又喜,“我,我怀孕了?”她看了一眼姬墨,眼中含情脉脉,“能为老爷延续香火,是妾的福分。”
姬墨难免感怀,他和妾室感情虽然不深,也相处十多年了,听她这么说,难免感动:“辛苦你了。”
“哼。”姬夫人冷哼了一声。
柳姨娘立刻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往他怀里躲。姬墨咳了一声,回头对夫人道,“夫人也辛苦了,先回去吧。”
这分明是柳姨娘借机示威,哪怕姬夫人心头怒火难消,也不想这时候扫了老爷的兴,只能忍怒离开。
柳姨娘在老爷怀中,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然而姬夫人没料到的事还在后面,不知谁把那天柴房的事传了出去,如今外面流言四起,只说姬府大小姐为人狠毒,竟然连庶出的妹妹也容不下,逼得人家要上吊自尽,简直就是蛇蝎心肠。
消息传回姬府里,姬夫人本来就心情不佳,这下更气得连饭也吃不下,丫环劝了两回,她摆手道:“都撤了,没胃口。”
“夫人,这……”
丫环无奈的端着食物出去,正巧撞上了进门的姬辞雪,“交给我吧。”
“是,小姐。”
“都说了,不吃了,拿出去。”
“娘。”姬辞雪将东西摆在桌上,自己在榻边坐下,“生气也不能不吃东西,若是气坏了身体,岂不是女儿不孝。”
姬夫人顿时心软:“你啊……”
姬辞雪忙将食物挑了些细软的过来,亲自服侍她用饭。
姬夫人喝了些粥就放了碗,叹气道:“如今外面流言传得沸沸扬扬,为娘实在是心疼你啊。”她拉住姬辞雪的手,“柳氏仗着自己怀孕,在府里作威作福,实在可气!”
“娘,犯不着为这些小事生气。”姬辞雪道,“若是姨娘真能为姬家添丁,也算是一家好事,以后能侍奉母亲身前,也能让女儿放心些。”
姬夫人眼角湿润,“我儿真是贴心。”她擦了擦泪,说:“只是这流言还得想办法处理,若是放任下去,女儿闺中清誉怎能保全?”
“娘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唉……”
“还有一事要告知娘亲。”她说,“霞儿与宿太尉公子两情相悦,宿华求到太尉应允,要娶霞儿过门。”
姬夫人惊讶不已:“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说来话长。”姬辞雪道,“只是宿府不愿明媒正娶,只让霞儿过府为妾,此事还要娘做主。”
姬夫人道:“这……她自己愿意吗?”
“她就在外面等着。”
“雪儿,为何不劝阻她?”姬夫人皱眉问,“这她一去,不免受欺负,时日长了,还恐怕变成我们的仇人啊!”
她道:“若是她能听劝,也没有今天这出了。”
霞歌进了房内,直接跪下:“见过夫人。”
姬夫人看着她,这姑娘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还想着给她找个人品可靠,家姿殷实的正经人家,做个当家主母什么的,可如今她竟然选择要走这条路,姬夫人神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