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其来的目光对视让宋宓一愣,似乎内心的一些小心思被人洞悉,耳根不由自主红了些许,正要一脸正色的收回手,手却忽然之间被谢清晏攥住了,随之传来他的低笑声:
“想摸就摸吧,子期,我很开心。”
听见谢清晏这么没心没肺的一句话,宋宓鼻头一算,猛的伸出手狠狠的在谢清晏腰间戳了一下,语气中带了些薄怒:“谢清晏!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我去的及时,你就要被打死了知不知道?”
“你在生气?”谢清晏似乎神情更加愉悦了些许:“若是一顿毒打能换来子期如此,也算值得了。”
宋宓动了动唇,本来是想把谢清晏中毒的事情说出来,但是想了想,不愿意再让谢清晏忧心,索性没有说,而是低声道:“韶之,没必要为我做到如此……”
“子期,我是心甘情愿了,我很开心。”平日里目光轻佻的桃花瞳里如今显露出的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深情:“所以,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这样深情的目光让宋宓无端的感觉到心惊,但是待她要去细细看的时候,却只见谢清晏一双桃花瞳中是说不出波光潋滟,哪里来的深情?
宋宓在心中暗笑自己,在谢清晏眼中,自己可是个男子,她觉得他谢清晏可没有龙阳的爱好。
“这样趴着真不舒服。”谢清晏疲惫的叹了一口气,转眸看向宋宓:“子期,你说些话,帮我分散注意力吧。”
想着谢清晏因为背上的伤,只能在床上趴着,宋宓心软的点了点头,嘴上却不饶人:“让你自己非要逞强,现在知道了吧?下次能躲就躲着,再受伤,我就不管你了!”
知道宋宓只是说说而已,谢清晏伸手一只手,攥住了宋宓的手,笑的纯洁:“子期之言,莫敢不听。”
是啊,准夫人的话,当然要听了。
莫名感觉谢清晏这句话里好像包含了很多自己听不懂的情绪,宋宓也没敢多想,拍着谢清晏的手,温声道:“你早点睡吧,睡着了就不会感觉难受了。”
知道宋宓是把自己当小孩子哄了,但是谢清晏还是很开心的微微勾着唇角,正当这时,一个宫婢低眉顺眼的走了进来,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恭敬的说道:“翰林大人,谢公子的药熬制好了。”
“给我吧。”宋宓松开谢清晏的手,将药端了过来,示意宫婢退下,她看着手中黑乎乎的汤汁,不用喝,都能闻出这药到底有多苦。
半蹲在床榻面前,让药碗和床榻差不多高,宋宓轻声问道:“韶之,你自己现在能动吗?能自己喝下药吗?”
“不能。”谢清晏连尝试也没,直接说道。
知道谢清晏是故意的,不过他现在的情况,确实是不适合自己喝药,宋宓认命般叹了一口气,开始一勺一勺的给谢清晏喂药。
谢清晏也没舍得太劳累宋宓,老老实实的喝了,或许是因为汤药之中有助眠的成分,宋宓才将空药碗交给宫婢,一转身,就发现谢清晏已经睡着了。
睡梦之中他虽然因为难受而皱眉,但是唇角却是微微挑着的,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主子。”正当这时,隐十忽然出现,递给宋宓一物,正是那对谢清晏使用家法的鞭子。
那鞭子因为隐十去的及时,根本没有来得及清洗,因而上面还有谢清晏的血迹,已经干涸,呈现出枯红色,几乎要侵染整个皮鞭,让人心疼。
看见宋宓这个样子,隐十就知道宋宓在想什么,又出声打断了宋宓的思绪:“大人,属下已经把这皮鞭拿去太医院了,太医院院判亲口承认,这皮鞭上的毒就是谢公子身上的毒。”
“你已经去过了?”宋宓倒是有些惊讶:“你打着什么旗号去的?太医院院判竟然愿意帮你看这个?”
按理说,太医院院判能够来帮助谢清晏疗伤,都是看在季珩命令的份上,而这样的一个皮鞭,明显是牵扯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事情,没想到太医院院判竟然也愿意帮忙看?
“我就说是翰林大人委托。”隐十倒是奇怪宋宓为什么会问这一个问题。
打着自己的旗号?想到这里,宋宓倒是有些晕乎了,太医院院判那么给她面子?
不过宋宓不知道的是,太医院院判不是给宋宓面子,而是看到宋宓那冷冰冰的样子,真的怕了。怕这位祖宗会干出什么事情。
不管什么样,已经说明兵部尚书使用的皮鞭有问题,到底是谁在上面投毒的,就要近一步调查了。
想到这里,宋宓一阵头疼。如今科举之事正热火朝天的筹备中,谢清晏这个吏部侍郎担任也恰是时候,结果竟然出了这等事情,等于把一步好算计毁了。
于情于理,她都不能放过那投毒之人!
想到这里,宋宓抬步走出偏殿,吩咐宫婢好好守着谢清晏,然后朝着季珩的御书房走去。
守在御书房门外的乐启一看见宋宓,就连忙将宋宓拦住了,笑着道:“宋大人,皇上吩咐了,谁来也不能进去打扰,所以还请宋大人留步。”
宋宓有要紧的事情想找季珩,见乐启如此,目光向后一掠,就看见了在乐启身后不远处的小顺子。
也许是因为小顺子明白季珩对宋宓的宠信,竟然悄悄给宋宓使了个眼色,然后悄悄的将溜进了御书房中。
看见小顺子如此,宋宓索性就和乐启在御书房门口打着太极,一面对于这件事情十分无奈。
她记得季珩离开偏殿不久之后就说“不会了